“我再問你一次,你與亢壬有關係沒?”
澹臺修文根本是個以自己為中心的人,每一句話問出都不等蘇瞳的答覆。
“算了,亢壬失蹤多年,你應該也不是他的傳人,雖然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從宗穢之地將這雙爐偷出,可是現在他是我的東西,你可以滾了!”無情地朝火中一揮,澹臺修文便示意蘇瞳與君琰可以棄爐跳下。
他雖然沒有明說,不過此刻讓二人放棄祥厄雙爐,豈不就是逼她們墜入可怕的地火裡被火燒死?
蘇瞳雙眸一縮,沒想到這澹臺家曾經的家主現在心底已如煤球一般漆黑。
“你說什麼?”他那無理的要求,令蘇瞳只覺得好笑,若是這澹臺修文只是誤入歧途,她還能看在澹臺雪的面子上拉他一把,這才是她跳出爐腹的初衷,但不此人若真如此冥頑不靈,那便與他自我陳述得一樣,乾脆讓世上再無澹臺修文這個人吧!
蘇瞳雖生得一副熱心腸,不過卻不是拖泥帶水的人物,看著澹臺修文的眼色迅速冰冷下來。
“我說……這爐子本就是老子的所有物!”澹臺修文咬牙切齒,右手迅速向爐身一揮。
幾枚漆黑的符,立即從澹臺修文的袖中抖出,朝著祥厄雙爐的爐體飄去。蘇瞳在看到這幾枚魔符的剎那,情不自禁雙眸一縮,從其中感覺到了一些熟悉的氣息。
此爐為康仁老祖與澹臺修文合力完成,所以說澹臺修文自稱自己是爐主倒也沒錯,澹臺家的後人不會使用這雙爐子,但澹臺修文手裡卻握著控制雙爐的一些機關秘紋。
當他袖中那些黑色的魔符融入爐體之後,蘇瞳與君琰腳下果然傳來了一陣悸動。
“瞳瞳!”君琰亦看出眼前人與蘇瞳的爐子有關,害怕對方手段厲害,不由地脊背更彎了一些,做出隨時都能戰鬥的姿態。
“哼,也許這爐子曾經聽你號令,但它現在已跟我姓了!”蘇瞳自信滿滿。
倒不是自大,而是極相信康仁的坑性,既然康仁老祖要坑人,便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法寶還留有軟肋被別人拿捏。所以在魔符於爐身上閃爍的同時,蘇瞳亦以爐主的身份命令祥厄雙爐完全摒棄關於澹臺修文曾設下的那一小部分禁制!
雖都是“爐主”卻也有主次之分,若是其它人對上澹臺修文,絕對打斷不了他對爐子的奪取,可是面被康仁賦予絕對控制權的蘇瞳來說,澹臺修文的力量不過是蝕樹的蛀蟲,從洞裡挑揀出來踩扁便好!
果然不出半息,那些原本已經融入爐體的黑紋,突然像是遭遇了烈火的洗禮,在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脆響之後,居然完全崩潰,化為陣陣黑煙,從爐體下嫋嫋散出。
這一幕驚得澹臺修文臉色劇變!
“此物怎麼可能認你為主?它明明是我的器爐!是誰給你的權利?啊啊啊啊……難道是亢壬?”
不管澹臺修文如何大叫,蘇瞳冷酷的臉色都沒有變化,她冷冷一哼,便命祥厄雙爐甩開澹臺修文,丟下此人繼續向夜吹所在的地點前行。
不過她也不是心狠手辣的女子,並未將澹臺修文直接拋入紫黑色的可怕地火裡,而是以爐息保護,拋到了一片突起的窄道之上,並沒有傷害他的性命。
不過是偶遇而已,從此天大地大,各分東西,再也不見。
“喂!不要走!我的爐子!”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與亢壬是什麼關係?”
澹臺修文的呼聲在耳畔久久不息,蘇瞳與君琰卻已站在爐上又向前穿行千米,然而就在此刻,於蓬勃的地火之間,突然緩緩走出了一個令二人心跳加速的身影。
“兩位小友,這是要去哪裡啊?”
君琰驀然抬頭,不可思議地看到,那些吞人的火舌向兩道分開,而後一位手持血鼎,身著紅袍的醜陋男子便踏從容步伐,緩緩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
那妖冶的地火,將其額頭如瘤子般的皺紋襯托得更加黑白分明,妖邪無雙。
緋公子!
雖然知道緋公子也跳入亂峰地下尋劍,但蘇瞳與君琰萬萬沒有想到,緋公子一直未離澹臺修文左右!
“去爐裡!”
在看到緋公子出現的剎那,蘇瞳便心中大叫不好,此人修為深不可測,在人人不得以肉身穿行的深淵內,居然可以踏火而行,現在想來,澹臺修文能獨步火海,只怕也是得到了緋公子的幫助。
早在澹臺修文跳上爐身之時,緋公子就應該站在暗處默默觀望。
真該死!
在山谷裡逃過了此人的血腥屠殺,卻未想到在地下深淵又再次遇見!
蘇瞳心臟狂跳,拉起君琰便潛入精神熔爐的腹裡,可是就算有爐子的保護,一股強烈的危急感依舊攀上她的心頭。對方那胸有成竹的冷笑,如一隻浸了劇毒的蜘蛛一樣,緊緊地攥著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