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的鈴鐺自己會逃命,那還稱得上什麼無所不能的護身符?
“騙子!大騙子!”
蘇瞳一下下用力戳著最大的那枚鈴鐺,卻不知道此刻康仁老祖根本就聽不到她氣乎首的聲音,因為自黑色巨爪出現的剎那,康仁老祖的神體便匍匐在地一陣顫抖後完全封閉了自己的五感與氣息,此刻依舊猶如死人一般。
蘇瞳一連在傲青身旁守了七天,無聊的時候就煉煉黑鼎,不過再也不敢搞出百鼎同煉那麼大的聲勢,若傲青不醒,她一個人可嚇不走那遮天蔽日的奪命獸爪!
就在第七天快要過去的時候,一直躺在地面上的傲青突然發出聲沉沉的呼吸聲,在吸氣的剎那,他的雙眼驀然張開,完全沒有長時間昏迷後暫時性的意識迷離,一個挺身後便敏銳站起,以獸般兇狠警覺的目光來回打量四周。
上次昏迷,他沉睡在一枚小行星上,差點與隕石相撞。
上上次昏迷,他沉睡在黃沙暗河裡,被一條母狼魚掠走,醒來的時候一條腿正插在狼魚仔子的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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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上次昏迷,他沉睡在自己早為自己準備好的洞府裡,哪知所選山洞遭遇洪水沖刷,將他沒有知覺的身體泡在泥漿內五天五夜,口鼻堵塞汙濁之物,身體到處是與浮木碎石相撞的傷口,差點因失血過多而死掉……
如果不是遇到萬不得以的情況,他絕對不願陷入這種力量透支後的龜息,沒有人守護是沉睡後最危險的事情。
可是這次他剛跳起想與假想中艱難的環境抗衡之際,卻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處由兩扇巨石圍合的天然避風洞內,衣袍完好,身下與堅硬岩石之間墊著一層乾燥的薄草,耳邊幻妖們兇殘的咆哮隔得老遠老遠,蘇瞳坐在十米開外的地方,手捧鼎火,像看猴子耍把戲般歪著頭嬉笑看他。
雙手做出戰鬥手勢的傲青立即尷尬咳嗽了幾聲,迅速收回自己伸出的掌風。
臉色由警惕瞬間變成憤怒。
“小賤人,那嚇死人的巨爪你是怎麼搗鼓出來的?差點拖著本尊給你陪葬!”狹小的空間內,傲青的咆哮聲簡直震耳欲聾。
“謝謝。”蘇瞳彷彿早猜到傲青會有這樣的表現,臉上沒有半點受驚或者委屈的表情,提前用雙手捂著雙耳,直到傲青乖乖閉上嘴巴才一本正經地說出了兩個字。
“謝謝?”傲青一愣,不知道蘇瞳這次突然又發什麼神經。
“哎,這才乖,不客氣。被人救了性命之後不能像野獸一樣亂叫,應該先有禮貌地表示感謝。”搖頭晃腦,蘇瞳如刻板的教書先生一樣一字一句地教著傲青。
傲青雙眼又變得呆滯,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
“你你你,你居然佔本尊的便宜!”
“不是佔你便宜好吧,是事實本就如此,你在煉鼎的時候出現了紕漏,卻又一直醉心於控制鼎火不肯看清現實,若不是我把你喚醒又把你拖到此地,現在你已經是屍體一枚。”
一邊撇嘴,蘇瞳一邊簡單地陳述事實,反正沒指望好心換來傲青好報,所以任他嗷嗷亂叫蘇瞳都保持著良好的心情。
“你胡說,本尊煉鼎的過程那麼順利,怎麼可能是我出了問題?若是煉鼎會招來那巨大的爪子,那為什麼你現在沒事?”指著蘇瞳手裡的鼎火,傲青眯著眼向她質疑,因為就在此時此刻,蘇瞳還在煉化著自己手裡的鼎。
“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好多天了,我推測很有可能是你一次祭煉的獸勢過多,超過了某種界限,繼而引發整個荒地產生異變。”
蘇瞳耐心分析。
“你記不記得那日獸爪後有人宣稱,這裡是什麼門派的禁地?大概康仁老祖一直想偷此地獸勢,但自己又無法親自前來,於是從東仙選取了大量不受封靈禁制左右的凝氣弟子來此為他收集材料。”
“凝氣弟子手段有限,就算人數眾多,也沒讓此地獸勢減少多少,可你與我那日煉鼎,直接挖地十尺,大量掠奪了紅石礦脈並從中抽取精華,導致丟棄在一旁的紅石礦渣氣化成煙,將方圓十里的天空都塗抹的妖紅一片猶如血海,大概就是過度開採,才引起了此地守護者的注意。”
“那該死的康仁老混蛋,一見事情敗露,連我用大價錢換來的法寶都不給我使用了……八成早就見過此地守護者,不想讓自己才是幕後黑手的真相曝光。”
“這幾天我都在嘗試用不同的劑量煉鼎,再也沒引起禁地守護者的注意,也許是搶走的獸勢劑量太小,沒有觸發到被獵殺的臨界值。”
蘇瞳的娓娓道來平復了傲青躁動的心情,他摸著下巴好好回憶了一下七天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其實蘇瞳不解釋,這些東西他也想得明白,之所以對蘇瞳咆哮,是他一時之間沒能接受自己羸弱時被她守護的事實。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不是算計,不是交易,他甚至想象不出多愚蠢的大腦才會做出這麼無知的行為!
“蘇瞳,你這個無知的女人,真不知道本尊是多危險的人物麼?只要離開此地,我便再也不會對你留手,你錯失了讓自己永絕後患的良機!”
傲青還以為蘇瞳愚蠢,卻不知道蘇瞳冰冷的手指曾在他的脖梗上停留過數息的時間。
“好不容易琢磨出百鼎同煉的妙法,卻不能使用,真是太可惜了,難道日後又要回到一枚鼎一枚鼎煉製的日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