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藝涵屏住了呼吸，目光逐漸和吳淑研的目光對上的剎那，同樣抑制不住地尖聲叫了起來。
那是怎麼樣的一張臉？足有一大半都被從高空下墜的力道砸了個稀巴爛，甚至塌陷了進去。
鼻樑骨有一截從鼻腔裡穿了出來，白森森的。
半張臉都是血肉模糊的樣子，甄藝涵甚至還能看到上面白花花的，類似腦漿的東西。
如果不是另半張臉還是完好的，只怕誰也認不出這是已經死去了的吳淑研。
“吳淑研”臉上唯一還算是完整的嘴唇僵硬地上揚，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甄藝涵，人血饅頭好吃麼？”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看樣子竟然還想要朝著甄藝涵的方向走過去。
甄藝涵終於開始害怕了起來，她渾身都止不住地狠狠顫慄著，隨手拿起剛才掉在她腳邊的話筒，在空氣裡混『亂』的揮舞，彷彿這樣就能把吳淑研從她的面前趕走一樣。
可吳淑研的腳步卻是穩穩的，堅定地來到了她的面前。
“甄藝涵，你為什麼不敢看我？明明把我推下樓的不是你，是宋離，難道不是麼？”
“吳淑研”像是不太能理解甄藝涵的恐懼，鬼氣森森地問道。
甄藝涵此時已經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了，“吳淑研，我承認我當時的確對你見死不救了，可是我只是想要活下去，這有錯麼？
如果當時宋離看到我的話，一定會把我也從陽臺上推下去毀屍滅跡的，我不想死！”
甄藝涵大吼著為自己辯解，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吳淑研”冷笑，“所以，你就能用我的死為你自己洗白，樹立你對我情深義重的人設，在這個圈子裡生存下去？
還用你看到的一切，去和蘇墨談起了條件，想要翻紅，想要重新回到大眾視野？踩在我的屍體上去站在更高的地方，這就是你的計劃？”
“吳淑研”字字泣血，只剩下了一隻完好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讓甄藝涵那渾身都爬上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除了這強大的精神壓力之外，甄藝涵似乎還聞到了從面前的“吳淑研”的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的屍臭味正無法拒絕地鑽入她的鼻腔裡，讓她陣陣作嘔。
“吳淑研，我承認我對不起你，但是冤有頭債有主，把你從陽臺推下去的人不是我，你想要報仇的話也不該是找我！”
甄藝涵一步步地後退，眼看著吳淑研正在朝著她步步『逼』近，恨不得現在就找個地洞鑽進去。
或者是乾脆暈過去也好，至少眼不見心不煩。
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她越是覺得神經緊繃，卻越是清醒，想要暈過去都不能。
“吳淑研”詭異地笑了笑，“我當然知道，冤有頭債有主。”
因為墜樓的緣故，她的左邊的半張臉已經被完全摔爛了，便是連眼球都被摔散了。
只剩下右側的眼睛還勉強能稱得上是完好的，不過，或許是死前那一瞬間的疼痛或者是不甘讓她的右側的眼球瞪得老大，像是隨時都能從眼眶裡掉下來一樣。
一直癱軟在舞臺上的宋離此時已經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本想悄無聲熟悉地從這裡爬出去，他以為只要“吳淑研”看不到的話，他就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逃過這場浩劫。
可是，正在他暗自催眠著自己“看不見我，她看不見我”的時候，自己的腳踝突然被一隻乾枯乾癟的手給死死地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