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崇幽,風煙迅遠。
天元重迭,氣象參差。
與太虛道宗的紫霞洞天不同,太上道宗的清虛洞天完善度更在前者之上,其內部甚至有凡人繁衍生息,誕生了國度。
這不單單是兩座洞天所蘊含的先天元氣不同的緣故,從中更能看出宗門底蘊的高下之分。
畢竟太上道宗祖師昔年也是觸控到天人界限的人物,還曾拜見過半步不朽的天陽仙君,得到後者一些指點,後來更是前往虛空中某位道君座下聽道。
與太上道宗這等古老傳承比起來,太虛道宗也只是一個後來居上的晚輩。
……
一天前,晉國王宮,溫德閣。
此樓是晉國宗室藏寶所在,向來有福佑之名,昔年曾有天火墜下,其內書畫卻是完好無損,更被晉國宗室當做了祥瑞之兆。
平日裡便被封鎖起來,輕易不得有人進出。
只是眼下,卻有一名老者堂而皇之的走入其中,如入無人之境。
宮中戒備森嚴,蘇木仙翁一路行來,那些個侍衛卻通通視而不見,任由他登臨溫德閣最高層,一處重簷覆頂、迴廊四繞的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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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簷下四塊金匾,乃是昔年晉國太祖手書,而東側重簷之下,則高懸著一幅仕女圖,據說這是千年前晉國未立時的古畫,也是晉國太祖心愛之物。
蘇木仙翁來至仕女圖前,看著其上頭戴燕釵的宮裝女子,稽首道:“十洲三島蘇木,見過玉燕前輩。”
“別叫本宮前輩,把本宮叫老了。”有女子輕笑聲響起,仕女圖中的人兒忽然活了過來,換了個姿勢,斜斜倚在榻上,以手撐頭,看向畫外的蘇木仙翁道,“你若願意,就和其他人一樣,稱本宮一聲娘娘便是。”
雖然是徵求的話語,但自有一種不容置喙的意味。
“那我便按舊例,稱前輩燕娘娘了。”蘇木也是有點緊張,畫中的女子可是千年前的人物,太上道宗的第三代掌門,也是太上道宗唯一的一位女性真人。
論起實際上的輩分來,別說是他,就是大師兄棲綿真人來了,也得抱拳稱一句前輩。
但是這位玉燕真人,又是個脾氣古怪的主兒,按前輩手札中的記載,和她打交道時可得小心翼翼了。
“不必那麼仔細,”玉燕真人似是能看透蘇木仙翁在想些什麼,“此身只是本宮三分之一的元神,如今道行與你也不過伯仲之間,真打起來,說不定還不是你的對手呢!”
蘇木仙翁聞言乾笑了幾聲,他要是信了玉燕真人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傻瓜。
別的不談,據他所知,清虛洞天裡絕對有一樁仙器,真正的天仙之器!
莫說是三分之一的元神,就是五分之一、十分之一,哪怕只是一個天一修士,執天人仙器在手,幹掉他這個元神真人還不是輕輕鬆鬆!
“唉,不信便算了。”玉燕真人見狀嘆息一聲,芊芊玉手在身前撫過,一張桉幾齣現在畫中,“千年未有客至,道友不若來此與本宮品茗一番?也好讓本宮瞭解一下如今九州情形。”
“固所願,不敢請耳。”
蘇木仙翁以手中竹杖點了點閣樓,一座棧橋從腳下升起,直直延伸入仕女圖中,蘇木仙翁就這麼走進了畫中,與玉燕真人真身相對。
“倒是好氣魄,”玉燕真人眼中閃過讚許,“你自言是十洲三島修士,這又是何地?我記憶中的九州並無這樣一個地名。”
“十洲三島便是過去的蓬來州,”見玉燕真人面露了然,蘇木接著道,“之所以更改名號,卻是因為如今的十洲三島之廣大已經不限於原本的蓬來州,在融合了天門界後,堪比一方全新的洲陸。”
“哦?”玉燕真人聞言好奇道,“天門界已經被融合進來了?如此算來,三千五百年的那場魔劫該是過去了。”
“不錯,”蘇木仙翁道,“如今是純陽曆第六十一個甲子年,離太上道宗覆滅已有千年,魔劫過去一百五十年。”
他刻意點出了太上道宗覆滅的事實,希冀在接下來的對話乃至於談判中佔據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