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心似沉石,如墜深淵。
雖然從未見過來者,但其言語之間已是揭示了自家身份。
一身橫壓青天低,威凌六合無人理。
能有這般氣勢的,元芒界千年以降,除了大肖太祖肖楚河外還能有何人?
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元芒第一人竟會從飛來院中走出,還來到了這安國觀外。
雒城宮變,竟能打攪到這位大人物的清修嗎?
面對一位敵意深重的二劫地仙,他又該如何脫身?
王景束手無策。
即便是有七葉扶桑護持,動念間便可穿遁兩界,他也無法確認肖楚河能否及時反應過來,加以干涉。
這和以往面對摩天太子、天人炎慶時的局面完全不同。
彼時他有手段、有信心去應對那些煉神還虛乃至煉虛合道級數的元神真人、天人化身。
而現在他與肖楚河真身相對,哪怕安國觀佔地雖廣,在地仙面前也無異於遲尺之遙。
但凡肖楚河有意,王景二身便要齊齊伏屍在此。
“好在還有青陽身這個後手,事若不諧,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王景心中念頭此起彼伏,面上卻是沉默不語。
“呵,”見他默然以對,肖楚河輕笑一聲,又看向武道身,而後挑眉道,“《春陽融雪功》,你是王曦的後人?
“能和仙道餘孽扯上關係,想來也是他留下的那點情分。
“罷了,看在昔年你祖為老夫征戰的情面上,今日便饒你一命。日後,便留在飛來院為老夫斟茶吧!”
他不給武道身出言的機會,大袖一擺,其人立刻消失不見。
王景心中有感,便是在那一揮袖間,武道身已然被施加了某種秘術,行不能動、口不能言,回到了清陽侯邸的河洲閣樓當中。
按肖楚河言語,後面還要被帶到飛來院中去,在其人眼皮子底下生活。
“仙道本尊被困,武道身被擒,已是再無退路。”
他心中默嘆一聲,眼神卻陡然鋒利起來。
“事已至此,大不了血流五步。”
“不錯的眼神。”肖楚河一直分心關注著他,此時便笑了起來,“看來你是下定決心了。”
王景沉聲道:“我修行至今,自創四式殺招,還請閣下一一品鑑。”
話音未落,他抽劍在手,刃上浮現燦燦古木虛影,灑落萬千光輝,每一縷日光都灼如陽炎、薄似利刃。
“第一式,扶桑舒光!”
曜靈拂層峰,射丸二千里。
蜃氣化秋雲,青霄澹如綺。
葉起金芒,花開紅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