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王氣雜妖氛,群魔阻涉撼碧虛。
大陳京都,一處廢墟地洞當中,姜元辰閉目調息,衣衫血跡斑斑,身旁是昏迷不醒的赤霄劍子藏淵。
之前潛入城中時,姜元辰以幻術瞞天過海,不想卻被一尊魔嬰纏上,窺破行蹤。好在遇到無名道人,倆人聯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脫身。
而藏淵以玉液境界獨佔六大魔帝祖靈與那大陳王氣所化魔龍,賴得赤影劍之助,德宗、玄宗、順宗三大祖靈伏誅,只餘太宗、仁宗、成宗三帝退去,但藏淵也重傷垂死,被姜元辰和無名道人及時趕到救下。
“如今帝城當中群魔潛伏,除去魔嬰、祖靈外,還有一尊魔儒、三位屍將,也不知無名道友外出打探訊息,現狀如何?”
姜元辰嘆息一聲,心中憂慮。
摩天太子魔染大陳,將城中無數生靈悉數化作自身卷屬,其中有些根腳奇特,在數十萬魔物中脫穎而出,給一眾修士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六帝祖靈自不必提,本是大陳王朝歷代帝王死後所化,受一國龍氣供養,但先是在大陳王朝伐山破廟一戰消耗過多,只餘七位,後來又被王景誅殺了其中的高宗之靈,而今天魔入世,連大陳祖地都被魔染,剩餘六帝又如何獨善其身?自然成了天魔手中棋子。
他們能駕馭大陳龍氣所化魔龍,非是精研萬民願力之人,絕難與其相爭。
若非藏淵有赤影劍這先天靈寶赤霄劍的彷品在手,恐怕早就當場隕落,更別說還能有所斬獲,連誅三帝了。
而那魔儒、屍將,也與魔帝祖靈一般,是大陳龍氣祖地中的儒臣戰將英靈遭受魔染,又奪舍了王朝之中的文臣武人軀殼,魔化而成。
三十二位儒臣、七十二名戰將,如今化作紫袍魔儒、屍傀魔將,也都有玉液、結丹級數的戰力。
至於那與姜元辰糾纏不休的魔嬰,則是城中歷年來夭折、滑胎而死的嬰兒怨氣彙集所成,以宮城中八百宗室死嬰為核心,天然帶有一縷幽冥之氣,與純陽一脈相生相剋,讓姜元辰頗為棘手。
“對了,還有當今陳主,此人如今亦是入魔,先前還攔截凌燕子道友,所幸後者平安無事。”
京城高空凌燕子脫身一戰,姜元辰等人也都看在眼裡,但彼時他們自顧不暇,並無時間抽身前來助拳,後來又見對方安然無恙成功離開,便沒了暴露行蹤的意願,選擇就此潛伏下來。
姜元辰與無名道人聯手救下藏淵,因後者傷勢過重,只得讓無名道人外出尋找林子軒、許慕華二人,意在彙集眾人之力,屆時無論是繼續深入宮城抑或著就此退去,行事都方便不少。
他正憂慮間,忽然耳畔傳來嬰孩啼哭之聲,擾人心神,在耳畔縈繞不去。
地上藏淵面露痛苦之色,一層晦暗灰氣漫上面龐,氣息如風中殘燭,已是垂危之徵!
“不好,那魔嬰又來了!”
姜元辰心中一驚,連忙雙手一拍,以掌聲擾亂那魔嬰哭聲。
啪!
清脆的掌聲響起,那哭聲先是一滯,旋即更為高昂,時遠時近,餘音鳥鳥不絕如縷,彷彿發覺了姜元辰蹤跡,正在周圍戀棧不去,形如狼豺。
姜元辰面色沉重,精修的太虛道宗先天氤氳紫氣內斂於身,護住他不為幽冥之氣所傷,一身法力則隨心而動,改換為太陰之屬,腦後升起一輪冉冉明月。
月華如水,灑落廢墟之上,縷縷微不可查的澹紅色霧氣從洞穴中升起,一個個嬰兒鬼臉在當中沉浮,面上卻滿是天真無邪。
它們咯咯拍手笑著,對著姜元辰護身清光搖搖一抓,太虛弟子腦後明月便隨之一晃,有所暗澹。
“好濃重的血氣與怨氣,這魔孽身上到底彙集了多少早夭嬰孩的魂魄?”
姜元辰一臉苦澀,他擅長幻術,自然靈感通神,能從那澹澹血霧中聽到無數嬰孩啼哭之聲,正不斷衝擊著他的識海心神。
若是一個不好,被魔音灌腦,怕是要心智瘋狂,識神矇昧,渾渾噩噩,就此淪為一尊行屍走肉也說不定。
“必須要突圍!”
姜元辰心中發狠,直接動用了結丹之後剛剛凝成的陰神,眉心一點紅印凸顯,磅礴的天道之力圍繞周身。
這是他自太虛道宗祖師堂中所得的一樁好處,也是平日裡秘不示人的底牌。
但如今情況危急,又有藏淵重傷在側,只能將其動用了。
“此乃九州界天之本源所凝,天門界與九州法則共融,爾等因天地而生,又豈能攔我!”
姜元辰怒喝一聲,眉心紅印鮮紅如血,陰神靈識藉助這枚天印,觀看此界天地法則運轉。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