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為什麼要呆這麼多人?不知道這對病人的身體恢復很不利麼?
“無關人員立刻出去。”
周雅芝這才發現高深已經來了,從一地的符紙灰燼,看得出“驅邪儀式”剛剛進行完。她隨即試圖笑著打圓場:
“楊主任。這是我說得那位少年風水師……他辟邪驅魔很有一手的。”
楊主任掃了高深一眼,嘴角撇了撇,鄙夷之色盡在不言之中。
像是這樣的江湖郎中,他見多了。有錢人一旦得了什麼絕症,科學已經無能為力了,就開始求神拜佛,什麼樣的鬼話都信,給了這些騙子生存空間。
“先驗一個血,看看病人是不是的身體狀況如何,做個最基本的瞭解。如果情況嚴重的話,需要送到醫院吊水,還要做頭部掃描。”
他直接走過了高深的身邊,連看都未看自己一眼。
面對輕慢,高深也並不在意,對方根本理解不了這個真實的世界。他需要的血之門已經得到了,夏綾的“病”也治好了,留下來沒有任何意義。
當下邁開步子,走向了門口。
身後的夏綾在失去了血之門之後,身體明顯感覺輕快了許多,牆角那座不斷溢位鮮血的黑門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些天一直壓迫在自己身上的威壓也在頃刻之間無影無蹤。
“媽,那個糾纏我的黑門已經消失了,我根本沒有精神疾病,更不需要什麼專家醫生,給我開藥住院!
“你最應該感謝的人是高深。他剛才為了救我,代替我自願成了黑門的物件!”
看到高深轉身離開。她急了,光著腳丫跳下床鋪,想要追上前去攔住對方。
幾個跟進來的女傭慌了,趕緊上前攔住大病初癒的大小姐。周雅芝也抓著夏綾的手,苦口婆心勸解道:
“好好好,我知道,高深也一定幫了你許多。這些我都看到了。
“你聽媽媽的話,先讓楊主任做一個全面檢查。到時候身體調理好了,再去和他親口道謝。”
聽到小姑娘的所言,楊主任的臉色皺得更難看了:
“什麼黑門,跳大神的。患有輕度的幻想症,看來病得已經比較厲害了。”
房間裡亂作一團,梁雪悄悄移步到了周天鼎身邊,用只有他聽得見的耳語輕聲道:
“……竟然真的是焚符人。
“要是這次東瀛之行有他的配合,再加上老師留下來的遺物,說不定你的計劃真的能成功……”
周天鼎臉色表情陰晴不定,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在東瀛調查井田花子的私家偵探,又死了一個。看來這件事情遠比想象中的複雜,齊崢嶸低估她了。
“高深這個人,對我們非常重要,就算是求也要求他加入進來。不能把所有希望,寄託在老師留下的那個‘東西’上。
“要是那個東西真的是萬能的,老師也不會死在鐘樓。”
不過這一切,已經和高深沒有任何關係了。
從羅馬莊園不辭而別,回到家後,高深發現,那座血色的黑門若隱若現,出現在了出租房牆角。
自己走到哪裡,它便會跟到哪裡。直到他開啟那扇大門那一天。
黑門之後,母親的聲音若有若無傳來,一會兒又換做了死去的父親的聲音,一會兒一家三口同時出現在門後面,拍打著大門,求著門外的高深放他們出來。
門後的求救聲,在久久未得到回應之後,也漸漸變得暴躁起來。父親怒斥他的不孝,姐姐哭訴他的冷血無情,看到她在地獄中受苦卻無動於衷。黑門座下的粘稠血液,流淌出來也越來越多,似乎要將整個房間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