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山海關北城門。
洪承疇親自出關,迎接多爾袞進城。
現如今,整座山海關以及錦州、寧遠等重要城池都已經被清軍控制。
多爾袞一路走來,不再懷疑,率大軍浩浩蕩蕩開進山海關。
兵馬來到城中,洪承疇早已準備了晚宴,招待眾將領。
多爾袞騎在馬上,問道:"洪先生,前方戰況如何了?"
洪承疇躬身道:"回稟攝政王,肅親王已率五萬先鋒出發,加上吳三桂的三萬關寧鐵騎,共計八萬精銳。沿途驛站都已安排妥當,最遲三日便可兵臨北京城下。"
"好!"
多爾袞眼中精光閃爍,說道:"兵貴神速!今晚吃飽喝足,好生歇息,明日卯時開拔!"
洪承疇微微頷首:"吳總兵已將城內百姓盡數遷出,所有房屋都騰空備好,足夠十幾萬大軍駐紮。"
多爾袞聞言大笑道:"這吳三桂辦事倒是周全!既如此,傳我命令,全軍休整!"
晚宴上,眾旗主、將領籌光交錯,開懷暢飲。
多爾袞高坐主位,已經有了三分醉意,此時正端著酒杯,環視帳內諸將,朗聲道:"諸位!今日我大清鐵騎踏破山海關,此乃天佑我朝!來,滿飲此杯!"
帳中諸將轟然應諾,代善第一個起身,興高采烈地說道:"想我等隨太祖皇帝攻打寧遠時,何曾想過有朝一日能這般輕鬆入關?"
說完後,仰頭飲盡杯中酒。
洪承疇適時舉杯,聲音清朗:"老王爺說得極是,自萬曆四十六年以來,我大清與明國對峙二十八載,多少將士血灑關牆。今日兵不血刃拿下此關,實乃天命所歸!"
多爾袞聞言大笑,突然將酒杯重重頓在案上:"說起這個,本王倒想起一樁舊事。天聰三年,本王隨皇兄攻打大淩河,那祖大壽……"
說到此處,忽然瞥見洪承疇神色微變,便話鋒一轉:"罷了,往事不提。洪先生,你說明廷現在可得到訊息了?"
洪承疇放下酒杯,捻鬚沉吟:"遼東的情報全部被吳三桂攔截在山海關以外,而且,吳三桂深知崇禎的兵力部署,等崇禎得到訊息,八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
此時,正紅旗甲喇額真阿山突然醉醺醺地說道:"那吳三桂為了榮華富貴,連祖墳都不要了!要我說,就該把吳家祖墳刨了,讓天下漢人看看當貳臣的下場!"
帳中頓時一靜,洪承疇面色鐵青,手中酒杯捏得咯吱作響。
多爾袞冷眼掃過阿山,突然抓起酒壺擲去:"混賬東西!吳總兵棄暗投明,乃我大清功臣!今後我大清得了天下,吳總兵第一個封王,你若再敢胡言,軍法處置!"
阿山被酒壺砸得額頭見血,慌忙跪地求饒。
代善見狀,連忙打圓場:"攝政王息怒,阿山這廝吃醉了酒,別跟他一般見識。"
說著瞪了阿山一眼:"還不滾出去醒酒!"
阿山自知失言,站起身來,搖搖晃晃走出大廳。
多爾袞舉杯向洪承疇示意:"洪先生勿怪,這些人不懂規矩,待入主中原後,還要仰仗先生教導。"
洪承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舉杯一飲而盡。
緊接著,多爾袞沉著臉說道:"明日還要行軍,今日就到此為止!諸位早些歇息,養精蓄銳!"
眾將聞言,紛紛起身告退。
待眾人散去,多爾袞單獨留下洪承疇,意味深長地說道:"今晚再辛苦先生,安排好城防值守。明日隨本王一同出征,直取北京城!"
洪承疇心中一凜,知道多爾袞這是不放心讓自己單獨留守山海關。
"臣謹遵攝政王令旨,只是……山海關乃咽喉要地,若無人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