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人好似不知疼痛,剛倒在地,就強掙扎地站了起來,一扭脫臼的關節,再一次飛撲向秦王。獨眼男子原本還留了一手,此刻見對方依然執迷不悟,登時殺氣盡出。只聽他緊繃身上筋骨,隨著大吼一聲,骨骼如同爆竹一樣噼裡啪啦地爆開來,緊接著就是一腳踏起滿地塵土,再迷住飛撲而來敵人,跟著雙拳突出,如同一頭奔牛,雙拳就是牛角,就在原地等著來人撞上。
這一刻也不知是拳撞人還是人撞拳,只見那人倒飛出去,再次重重砸在了地上,這一次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了,顯然沒了進氣,死透了。
好高的功夫,老郭倒吸一口冷氣,眼見那人只是這一撞就沒了性命,登時額冒冷汗,心道:“這秦王身邊果然都是藏龍臥虎之輩,不知主子安排的人如何應對。”自己留的後手也被對方破解,老郭心思煩動,正在想補救之法,否者主子的計劃就會出現變故。
這一刻的異動只在一瞬間,立即就恢復了平靜,同那個男子一起的搭檔此刻已經哆嗦地跪在地上,求饒道:“屬下該死,屬下不知阿左他為何會……”他同阿左從小一起長大,著實不信阿左會是一個背君叛主之人,早被眼前這番景象給驚住了,就連說話也不免有些哆哆嗦嗦,連連為兄弟求饒,否者這刺殺君王,可是得株連九族的。
獨眼男轉頭看向自己的主子,只見秦王一臉平淡,彷彿剛剛一切都未發生過似的,只是饒有興趣地盯著老郭看,淡淡說道:“孤說過,這些人慣會蠱惑人心,叫你們小心些,也就不會這般白白丟了性命了。”說完擺擺手,背身離去,也不說如何處置那個侍衛的家人。
秦王對那突然驚變的侍衛並不吃驚,也不生氣,因為早在十幾年前他就領教過這些人的可怕了。最親近之人,突然就變成要你性命的兇手,簡直防不勝防。
秦王離開桃林走往鹿臺的宮廊上,崔珏從後邊小跑上來,小聲向他稟報道:“君上,顧大人帶人出府了。”
“哦!”秦王饒有興趣道:“他找到什麼了?”
崔珏微微點頭,等秦王屏退身邊其餘侍從後,小聲回道:“南宮大人也一同跟去了,聽說找到了那幕後之人,只是不知怎得讓人跑了。”猶豫了片刻他又繼續道:“南宮大人……南宮大人懷疑顧大人有意放走那幕後之人。”
……
乾裂的大地上,姬襄兇悍地給自己灌了幾口水。他帶著一隻小隊領命穿過這片無人區已經好幾天了,此刻正是人乏馬疲之際。他躺在地上,望著碧藍的天空。這裡的天和洛邑的藍天沒有一點區別,卻讓人煩躁不安。
被烈日曝曬的鎧甲變得滾燙無比,整個人就像在一座人形的鎧甲烤爐中,就要將身體裡僅剩的水分也烤乾。難得吹過的一絲微風是少有的奢侈享受。數日前,大將軍林仲文突然出示了周王姬賜的旨令,命他率隊深入趙地,也不說詳細,只說關鍵時刻他自會知曉。這一路走來出奇地平靜,沒有遇見一隊趙人士兵,可這糟糕透頂的環境,著實令他狼狽,也不由心生怨恨,心底裡已經不止一次咒罵了林仲文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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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晴空萬里!”姬襄唾了口唾沫,卻發現乾渴的口腔裡連半點的唾液也吐不出來,只能吹出一股子臭氣,真令人做惡。
姬襄正在抱怨突然感覺到大地在震動,乾涸龜裂的土地彷彿又開裂了不少,隨即有散出去的探子來報道:“將軍,前方出現大批趙軍騎兵!”
“鳴笛!”倒吸一口冷氣的姬襄一個激靈從地上躍了起來,這裡一片平原,四處沒有遮擋,只怕對方早就發現了自己這隊人馬,接下來必然是一場硬仗!趙國多良馬,以精銳鐵騎聞名天下,大周兵馬多為步卒,就算是少量的騎兵也是東拼西湊而成,在這片平原上只怕擋不住趙國鐵騎一個來回的衝殺。
“都怪自己大意了,被這幾日下來的平靜給懵逼,放鬆了警惕。”姬襄一邊抱怨自己的粗心大意,一邊調動人馬開始防守。
小隊全是精銳士兵,每個人臉上都看不出半點的驚慌,一個個結陣站好隊形,持戈向前,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敵人。
“五百步……三百步……”有哨兵不斷報數,姬襄連同手下士兵握著長戈的手心都已經開始冒汗。只見他緩緩舉起右手,示意身後的弓弩手瞄準,準備先搜刮一波敵人。
“將軍快……快看,是白旗!”就在對方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那領頭騎兵身後飄揚的一面扎眼的白旗,讓姬襄不由地愣住了。
這是來投降的?所有兵卒都面面相窺,不過也不敢放鬆警惕,全都小心翼翼地盯著前方來敵,等候將軍的指示。
親兵警惕道:“將軍謹防有詐!”
莫名奇妙出現一隻敵人騎兵,又頂著白旗過來,不得不令人生疑。只是姬襄心中想得更多,揮揮手讓手下緩了弓箭的射出。對方人數幾倍於自己,又是重騎兵奔襲,想要消滅自己這一小隊人馬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沒必要使這有損名聲的法子。
果然對方在離小隊一百步遠時就停下了腳步,這讓姬襄真正鬆了一口氣。看來對方並不準備攻擊自己,否者沒了衝擊力的騎兵,是沒有半點威力。但凡合格的將領斷不可能讓騎兵在百步遠就停緩馬速。
那騎兵停下腳步後,其中一個將領模樣的男子從隊伍中駕馬上前走了出來,聲音敞亮地喊話道:“對面可是襄王殿下?能否近前一步說話?”
只聽對方直接就道出的稱呼就令姬襄大吃一驚,他吃驚的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並認出自己。要知道他此次隨軍可是機密,就算是大周人大多也以為他們的二世子殿下還在王陵守陵呢。這位趙人將領又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難不成是軍伍裡有奸細?這一瞬間姬襄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卻又一一都被他給否決了。
“你是誰?”對方穿著趙軍的鎧甲,插著趙國的旗幟,明顯的是趙人,可是眼下對方的這一系列的行為卻又讓姬襄不解,讓手下戒備後,自己獨自一人迎著來將走去。
“將軍不可獨去,小心有詐!”親衛為難地上前阻攔,姬襄擺手道:“無妨,對方那對重騎消滅我們不用這麼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