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不姓田,更不姓姜。”田康上前一步看了林瑞一眼,面帶嘲諷地說道:“說出來大家也熟悉,這位公子可是姓林,前十六衛大將軍林仲文長子,林行道林公子。”
田康不無挑釁地看向沉默中的林行道:“我說的可對?”
他的話音剛落,大殿之上立即聲碎如鬼祟。林仲文的離開在大齊一直是一個禁忌。原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一夜之間卸甲離鄉,齊莊王又三緘其口,許多人都猜測這是狡兔死走狗烹。所有清楚不清楚的老臣們都忘了甲士包圍中的恐懼,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起來。
林行道見身份被拆穿,也不再藏藏掖掖,一把扯下臉上的假須假髮等偽裝,露出那一張俊朗卻有些詭邪的臉。
林行道環顧四面一圈,那張臉令大眾譁然。殿上不乏幾十歲的老臣,他們可都見識過當初那位齊國風華正茂的臨淄第一公子。
齊莊王看著這張與林仲文年輕時候異常相似的臉龐,略微失神。想起一些隱晦,對上林行道他的語氣反倒柔和許多,不確定地問道:“林將軍可還好。”
林行道輕笑道:“有勞齊王掛心了,我父親能吃能喝還能打戰,好的很。”
“唉,當年之事,是孤操之過急了,你有怨在心理所應當。”齊莊王說道:“可如今孤也見過最心愛的公主許配與你,你大可放下成見與康兒共建江山。”
“還真是感謝齊王太愛。只可惜我不是我父親。”林行道毅然決然道:“這天下還是抓在自己手裡安穩。”
田康聞言發笑道:“就憑你?連自己心愛女人都守不住的傢伙,還是憑藉著朝堂是的寥寥甲士?又或是這幾個快要入土的老傢伙?”
也許是十多年的壓抑,使得在眾人面前展現真實自我的田康一反常態的張狂,特別是看到林瑞焦急的神情,就有一股邪火湧上心頭,指著林行道就怒喝道:“來人將這個亂臣賊子拿下!”說罷自己是一馬當先,抽出長劍就砍向林行道,大殿內登時紛亂四起,那些畫扇的殺手竟是不顧大殿上眾多官員的死活,弩箭四射。
田康這是來了招先下手為強。
眼看這些齊國人都打在了一起,各諸侯國的使者全都擠作一團,相互保護,以免被禍事波及,唯獨顧晨與簫正欽還坐在顯眼的地方飲酒。
“顧大人,快些過來,您那裡危險。”紀墨縮在一堆使者中間,喊著前面的顧晨過來,一直不說話的梅習禮總算找到機會,冷嘲熱諷道:“人家秦國的使臣,自然不屑躲在人後,就不用紀大人這麼瞎操心了吧。”
他說話陰陽怪氣地,惹得紀墨一翻白眼就瞪了過來,就連家鄉的髒話都脫口而出,“娘匹的村夫,不會說話就別嚼舌頭。”
“你……”梅習禮出生鄉野,卻最討厭別人說他是村夫,若不是看在紀墨現在是正使,使團護衛都聽其指揮,他一定非得回嘴回去不可。
這人兩人在後邊爭吵不休,不妨礙顧晨和簫正欽二人在前頭聊的高興。雖說刀劍不長眼,但是兩人都是有武在身,雙方兩邊不論誰贏了也不可能對他們這些各國使者做什麼,所以兩人可半點擔憂都沒有。
簫正欽更是見慣了這些宮變政事,還有閒情逸致與顧晨打賭道:“你說兩邊誰會贏?”
“不知道看著勢均力敵,老簫你希望哪邊贏呢?”顧晨吃著瓜果又把問題丟了回去,而後又說道:“我猜你希望太子田康贏,畢竟那是你女婿。”
簫正欽一怔,隨即恍然,他還沒適應自己尚有一個女人在人間的事實,更沒反應到交戰雙方有一個是自己女婿,豁然起身把顧晨都嚇了一跳:“你要做什麼?”
“助他一臂之力!”簫正欽還真是碰上女兒的事情後,就失去了平時應有的理智與冷靜。顧晨連忙攔道:“那你知道林行道又是你女兒的誰嗎?”
“……”
“據我所知,他可是你女兒名義上的哥哥,還是她心中的愛人。咯你去幫個忙試試!”顧晨不否認看見簫正欽吃癟,自己有些幸災樂禍了。
他這一番話,倒真讓簫正欽傻眼了,一邊是自己女婿,一邊是自己女兒的愛人,這關係就連他這個間諜頭子都有些捋不清。
場中的交鬥還在繼續,田康的殺手人數雖多,但畢竟平日都是以暗中刺殺為主,正面交鋒有些不敵陳延展的那些甲士精兵。雙方有來有去打了個平手。
林行道見狀心知此事不能拖延,高深吼道:“你還不出手?”
這一聲高吼,就見大殿外飛射進來一道黑影,等到黑影現身,大殿內寒光閃動,那些畫扇刺客的脖頸上竟都呈現出一條細線,等眾人回過身來,是一連串的倒地聲響起。
田康被這一變故驚嚇,一時不查被林行道挑掉手中的長劍,一柄利刃就落在了他的脖頸上。
“你輸了!”林行道一聲你輸了,場面再次安靜下來,眾人更是將注意力集中在突然出現在大殿中央的那位劍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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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笠黑紗看不清容貌,但有知其身份的人都已經顫顫巍巍起來。站在殿首的齊莊王不驚詫田康的失敗,卻吃驚於突然出現在大殿之上的這位劍客。
他不確定的沉聲說出了一個名字:“葬蝶花?”
“老朋友,好久不見了。”來人正是第一劍客葬蝶花,聽見齊莊王的稱呼,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摘下了斗笠,這是對齊國王者的尊敬,也是他遵守的準則。
斗笠下的容貌平平無奇,這樣一個相貌的人丟在大街上瞬間就會被淹沒,沒有人會覺得他是天下第一劍客,甚至沒有人會覺得他是一個劍客,看起來更像一個農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