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會對公子不利?”龐孝行擔憂道:“不至那麼兇險吧,公子可是秦王欽賜的官員。”
“阻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顧晨倒是看得很清楚,即使後世那種法治社會為財殺人者都不計其數,更不用說戰國時期人命如草芥,“周覓說的對,不得不防,再說咱們剛入城沒幾日,這呂相已經送了好幾份大禮給我們了。”
龐孝行只是一個老兵,朝堂上的彎彎繞繞他可不懂,直愣愣問道:“那秦王都不管?”
顧晨搖頭髮笑道:“如果這種事都要他管,那我就沒有被利用的價值了。”他已經看出了秦王的打算,估計沒有遇到絕對不可抗的事情前,這位秦國君上只會做那個高高在上的觀戲者。
隨即轉首說道:“我們需要擴大買賣了。”
“擴大買賣?”周覓為首的一眾人為之一愣,顧晨現在的買賣主要在酒水上,只這一項就已經有取之不盡的銀錢收入,不過就是還需要同紀墨、周罡以及周王宮分帳。
這是姬賜在世時顧晨定下的分成,哪怕姬賜去了,他也依照此分成繼續給周王宮的內府庫分錢。
幾兄弟有人提議道:“公子如今的買賣都以咸陽為主,何不把那些分成都收回來?”
顧晨搖頭道:“人無信不立,經商更是如此,況且你們的一些家人在洛邑還需要周罡他們照顧,就當分些銀錢做保護費,劃的來。”他頓了頓繼續道:“況且賺錢的買賣我多的是。我們有別人沒有的優勢,那就是可以快速地創造財富。你們可別小看財富,錢這一個字有時候比千軍萬馬更有用。”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錢甚至是可以替代王權的存在,他要用資本主義的浪潮給這個封建王權做個洗禮。
不過在場的幾人可不會了解資本論,只是很隨性地說道:“我們都是一些粗人,公子您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您就說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買賣?”
“簡單,人生在世無非衣食住行,我們就從吃的上面著手。”顧晨勾勾手指,讓他們圍到自己桌前,用手指沾了點酒水,在桌面上寫了一個個大大的“鹽”字。
沒錯,他準備做製鹽的買賣,是人都離不開鹽,窮人用糞鹽,富人用粗鹽,而他卻可以利用不能吃的鹽礦精煉出精細如白雪的食用細鹽。
……
“你準備為孤做的第一項買賣就是製鹽?”秦王坐在王座上有些興趣缺缺,今天詔顧晨進宮聽說他已經有了買賣想法,本來還是很高興的,可沒想到卻是一個虛妄的主意,“你可知這裡是咸陽,這裡沒有燕國的鹽湖,也沒有齊國的大海,你要用何物製鹽?”
顧晨笑而不語,只不過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子示意伺候在一旁的崔珏遞交給秦王。
崔珏抬頭望了眼秦王,見他點頭才上前結果顧晨手中的布袋,只不過他沒有直接遞給秦王,而是示意其它小太監幫來一張書案放在秦王面前一丈處,而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啟布袋將裡面的東西倒出。
“雪?”這是崔珏的第一反應,看著裡面雪白的晶體傾洩而出,他有些不確信地用手指沾了點放在唇齒見輕輕碰了下。鹹的!崔珏一個激靈,又重重地沾了一把塞進嘴裡,瞬間鹹味就齁得他直咳嗽,可是他依舊是興福和高興的。嘶啞著嗓子喊道:“君……君上,是鹽,好乾淨的鹽。”
秦王早在他品嚐第一口的時候就從王座上站起來了,一丈的距離不能阻止他清楚地看見沒潔白如雪的晶體。雖然有崔珏確定它是鹽,他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因為哪怕身為一國之君的他也極少見過如此乾淨潔白的鹽。也只有盛產海鹽的齊王宮會有此等精細的鹽。
秦王大步跨出,抓了把細鹽輕輕在手指間磋磨,閉著眼睛感受著它的細膩,有些疑惑道:“這是海鹽?”可是輕嗅後又否定道:“不對,沒有腥味。”他以為顧晨是有辦法從齊國運來海鹽,哪怕價格昂貴也是一個極好的買賣,因為齊國的鹽只是禁售他國的,有走私者抄家滅族。可這雪白的鹽粒上又全無海腥味,不禁讓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些猜測,語氣中帶著激動追問道:“湖鹽沒這麼幹淨,又沒有海鹽的腥味,這是什麼鹽?”
“這玩意!”顧晨笑笑,又從懷裡掏出一塊有些微黃帶紅的石頭,啪嚓一聲丟在了書案上。
崔珏眼尖驚道:“鹽石!”他在宮外也過過窮日子,見過一些窮人冒險煮岩石吃的,所以還認得這些石頭。
顧晨笑道我:“沒錯!是鹽石,這鹽就是從鹽石中練出來的,如何,口感還不錯吧。”
崔珏臉色大變,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拼命地俯身乾嘔起來。這鹽石有毒,眾人皆知,想到剛剛自己竟然還嚐了那麼一大口,他就覺得自己手腳冰涼,好像隨時就會死去一樣。
秦王淡淡地說道:“好了,不用這麼怕,這鹽要是有毒,怎麼可能獻給孤。你說是吧,望北?”
“秦王英明。”顧晨送了朵小馬屁,繼續說道:“這細鹽雖然是從鹽石之中提煉出來,但我敢保證它絕對無毒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聽他所說真的能從鹽石中提煉出細鹽,此刻秦王的心裡已經勾畫出一大秦富極天下的新景象,大秦不缺這種鹽石礦,如過真能煉製出如此乾淨的細鹽,不僅讓大秦可以不受燕國鹽的制約,對財政也是一項大收益。他迫不及待地問道:“這鹽可易制?”像那齊國,雖然佔著海鹽,但因為煉製耗損過大,所以也並未能貨賣天下,反而因為產量甚少,被齊莊王嚴禁外賣。反倒燕國的湖鹽產量不錯,各諸侯國也多從燕國採購食鹽,也造就了燕國的特殊地位,輕易無人敢對它動兵事。秦國境內也有幾處鹽湖,但沒有妥善的煉製法,產鹽低不說,鹽中雜質也頗多,不過哪怕這樣都被京中權貴佔據一空。
顧晨知道他關心什麼,嘴角一揚笑道:“容易!”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