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奴家現在是去不成了呢。”香菱委屈地看著顧晨,又扭頭看了眼那匹倒地不起的馬兒,好巧不巧它剛剛嚥下最後一口氣,就這麼的死了。
顧晨可以感覺到自己現下絕對是滿臉的黑線,若是旁的人被小花嚇死了馬還有可能,這隻女妖精,絕對有蹊蹺。只不過現在被人用理給拿捏住了,他也沒辦法了。此刻身後騎兵的馬隊也已經跟上來,他只好硬著頭皮回到自己車前向唐叔寅借馬道:“老頭,把你的馬借我吧,就當是你坐我馬車的車錢。”
唐叔寅撩起車簾遠遠看向香菱,冷淡道:“顧大人所說的心意之人莫非就是這位?別說老夫沒提醒你,此女美豔有餘但絕非善類,她那馬是中毒死的。”不得不說唐叔寅的眼睛絕對毒辣,閣著一段距離,還能瞧出那馬死的不正常。
“我知道。”錦繡堂的女諜能是好相與的嗎,再說哪有馬能嚇得口吐白沫還帶冒血絲的。顧晨也不是傻子,這只不過是對方接近自己的一個藉口而已。不過考慮到簫正欽交代的事情,他決定還是得把對方帶上,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比在暗地裡再出什麼么蛾子來得強。兩人說罷顧晨扭頭就去騎兵隊裡牽了馬,又親自幫香菱把馬車重新套好,才說道:“好了,就當賠你的馬了,這下就不耽誤你上路了。”
拍打完手上的灰塵,顧晨就準備離這女人遠一些,不想剛轉身胳膊彎就貼上了一個柔荑。一股香氣撲鼻而來,緊接著手臂就貼進了一處柔軟的所在。沒想到這香菱竟然直接就挽了上來,還待嬌滴滴地說道:“顧公子,奴家一個弱女子,你就忍心看著我一個人在荒郊獨行嗎?要是遇上歹人可怎麼辦?”
我想更應該當心的是那些歹人才是,顧晨訕訕地笑道:“你不是還有一個丫鬟嗎,不算孤身一人。”
“那她也只是一個小丫頭,比奴家還不如,又怎麼能保護的了我呢。顧公子……”綿綿長音把顧晨骨頭都快叫酥了,趕忙扯開她的胳膊,丟下一句:“姑娘就跟著我的車隊同行吧。”而後頭也不回逃也似地跑回了自己的馬車,留下香菱在原地咯咯直笑。
“姑娘,簫大人的意思是想讓你儘快拿下顧晨。”戲柳攙扶香菱回車上的當下,壓低聲音冷冷說道:“還請姑娘以任務為重,抓緊時間。”
“知道了。”香菱對上戲柳沒有剛剛的好臉色,眼前這個丫鬟是簫老魔指派在她身邊的,名為幫忙實為監視。葉凌叛變一事她沒有如實稟報,也讓簫正欽對她有一絲不滿與懷疑。特意派她前往咸陽,一方面利用她與顧晨早就認識的便利,另一方面未嘗不是要將她支開洛邑,好梳理清查暗殺一事的始末真相。
簫正欽的手下心腹很多,但大多不知是誰,也許是一個販夫走卒,也許是樓裡隨便一個侍女丫鬟,正因為這樣才更令人忌憚,也許你剛剛收買的人就是對方的一個心腹。這個戲柳原先是李媽媽在洛邑買來的小女娃,進樓的時候不過十歲,一直在漢樓刷衣洗物。直到簫正欽讓她隨香菱一同前往咸陽,樓裡的許多人才恍然大悟,這個小丫頭竟也是簫老魔的親信,還有不少人還在戰戰兢兢地回憶是否有在這丫頭面前說過什麼不該說的話。
私底下戲柳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坐上車頭趕馬時還不忘提醒香菱道:“姑娘你可不要真喜歡上了顧晨,你應該知道我們這類人付出真心的下場,為了你我的任務能順利達成,我會一直盯著你的,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同時女子,又是一個在青樓楚館臥底好幾年的女細作,戲柳就能看出香菱眼底裡簫正欽看不出的情感。
被人道出心底事,香菱語氣驟冷道:“做好你分類的事吧。”
如此顧晨去往咸陽的隊伍後面就這麼不遠不近地跟了個小尾巴。
……
臨淄城中,隨著大戰的終結,為邵陽公主招婿一事又提上日程,這一刻大齊可謂舉國歡騰,就連鄰國一些不得意的貴胄也都有意要入贅大齊成為駙馬。雖說良人均可報名,但禮事司的那些人精早就得了齊莊王的授意,一些身份不入流的平民百姓都被授意在地方屬官那裡就尋了各種稀奇古怪的藉口給落選了,連個名冊都遞不進宮裡。可是哪怕如此,百中留一二的選法,最後留下的駙馬人選還有大幾十名,讓齊莊王好一陣頭疼,不得不請了謀臣進宮商議。
“負如、玉慶,你們可有良策?”
殿內,國相王負如與禮事司侍郎李玉慶兩人杵在下首相互對視一眼,李玉慶邁前一步道:“回稟君上,臣下著禮事司的屬官理了個章程,來時也與王相商議過,覺得此法得當,特稟明君上。”緊接著他就把手中的摺子遞給了一旁的小太監,由他遞交給齊莊王。
趁對方看摺子的時候,李玉慶緩緩解釋說道:“屬臣們都認為給小公主招婿當選德為先,才居其後,再才是勇武,而那些身家反倒最為無用。天家富有四海,試問又有誰的身家能比得上小公主的,是以不須比較。”他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緩了口氣才繼續道:“而德行一事,尋常人初看也看不真切,須要久日相處才能有體會,是以如今留下的這些青年才俊,全都以各地大儒推薦為準。這些當地的大儒德望都無從挑剔,想來舉薦之人在品行上必定不會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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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玉慶說完一段小心翼翼抬頭看了眼齊莊王的表情,見他專注地看著摺子並沒有不滿的神色露出來,才又繼續說道:“剩下的才俊,臣以為可以像考舉那般,由君上出題,考校這些公子,選優者勝出。文試取十名,再入武試,最後可取三甲請小公主挑選。如此選出的駙馬必定是德、文、武齊具的第一公子,才可配得上君上的第一公主。”
“第一公子?配第一公主?”齊莊王仔細咀嚼這兩個名號,越念越是喜歡,當下愉悅道:“大善,玉慶此法深得君心。”
見齊莊王心悅,李慶玉很識趣地將王負如讓了出來,謙遜說道:“臣不敢居功,還多虧了王相的幫助。”
王負如拱手結果話茬說道:“其實此法還有一妙處。大齊朝堂如今是老臣愈多,僅今年告老官員就達六七位。往年官員任命都是由大賢舉薦,初時還好,大都能盡心為國,但現今卻成了結私立派的罪魁禍首。”
“哦!”見他行正式對奏之事,齊莊王臉色也不復愉悅,雙目成鷹視,極具壓迫感的氣息撲面而來,細琢磨他所言之事極為敏感,少不得嚴肅地反問道:“如此說王相你又是哪一派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