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香菱只是呆了一下就罵道:“自家的計被人用回到頭上都不知。”
跪在地上的女人也不是傻子,被香菱稍一提點就回過味來,咬住唇齒艱難地吐出一句“是我的錯。”就拍碎了桌上的一個瓷碟要往自己脖頸扎去,竟也是個心狠的人。
不過手揮一半還是被香菱給攔住了,她嬌斥道:“錦繡堂可不白養廢物,要死也要有價值。”
香菱的手緊緊抓在女人握碎片的手上,還在不斷加大力氣。一直到碎片割破了對方的手掌,有血液不停流出來,才慢慢鬆了力道,冷聲道:“記住這個教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香菱固然可以免她一死,但犯了錯就必須受到懲罰,這也是錦繡堂的規矩。
女人不敢有絲毫地怨言,能撿回一條命,可以說今天這位菱姐心情應該還不錯。
果然沒一會就見她露出玩味地笑容說道:“不過還真想看看這位顧公子現在的表情。”教訓完屬下,這事就算揭過了。香菱此刻更感興趣如此帶來的變故,偏頭想了想說道:“也罷,就讓那位自己頭疼去吧。”
漢樓,香菱以及從高彥口中得知的大漢羽林郎,顧晨覺得圍繞在自己身邊的線頭開始清晰明朗起來,一根根捋出來,就可以編制出一副華麗的權勢宮鬥彩織。
他在桌案上左中右放了三個茶杯,同龐孝行說道:“三哥倆,大世子丹,二世子襄,三世子倡,看來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反省自己沒有看出來姬倡身上的假裝,純粹是自己一開始對其存了偏見,可偏見也是掩蓋真相的一種有效偽裝,對付他這類看似不容易被迷惑的局外人恰恰最有效。
龐孝行腦子算是聰明的了,也被這一連串的關係弄暈了頭,疑惑道:“所以這個香菱其實是三殿下派到二殿下身邊的奸細?”
“說不清楚,也許是老二派到老三身邊的呢?不過可以確定她是漢國的奸細女諜。”提到香菱他總是不免回憶起對方勾人的嫵媚,顧晨略微燥熱地推掉了其中的一個杯子,轉移方向說道:“現在老大死了,老三領了遺照準備登基,而老二還在一旁虎視眈眈,這場鬧劇還沒這麼早結束。我估計明天那場靈堂大戲會更精彩。”明天是姬賜回宮的日子,他的棺槨會在靈堂擺放七日後再葬進陵墓,頭一日就是姬倡正式受命於天的日子。這樣國有新主,老王上才走的安寧。
“那老闆你要幫誰?”
“誰也不幫,由著他們狗咬狗去。不過老頭與我親近,我將他當做了家中長輩,也不能讓那些人胡來,讓老頭死了也不得安寧。”他心裡已經厭煩了,只等將姬賜的後事辦妥,就準備早早結束此間事物,找個安靜的地方過些悠閒自得的日子。也是他本來一心想要過得日子,賺賺錢,找到小仙女,再生一窩子娃兒,想想都美。
顧晨心裡想得正美著,就聽見趙蠻來報說是三殿下來府上了,他長嘆口氣道:“看來這香菱是他的人了。”
姬倡是一個人來的,也沒喬裝,看來是對出門的安全十分有底氣,就是不知這麼底氣源自哪裡。
一見到顧晨就行了個師生大禮,拜道:“老師好。”
顧晨訕訕一笑,算是收下了,逐問道:“殿下尋我有事?”
姬倡語氣誠懇,說道:“最近忙著張羅父王的後事,一直未來拜見師傅是孤的疏忽。”
“還真是與以前大不一樣了呀。”不管是說話的氣度,和行為舉止,又進了一步,顧晨調侃道:“可惜我這老師沒派上啥用場。”
“哪裡,都是老師您教導有方。”
兩人在花廳裡,你來我往地說著廢話,他有一兩句搭話的茬子都被顧晨故意忽略了,所以一直沒聊到點子上。
姬倡來顧府確實是抱著試探的目的而來,漢人那邊給的訊息,說顧太史手底下還有一個秘密組織救走了高彥,讓他頗為慌張。
高彥生死現在他不在乎,只是這個神秘組織讓他心有顧忌,現在他登基在即,容不得出半點錯誤。
“明天就是父王入城的日子,老師您會去麼?”姬倡小心翼翼地說著:“孤得到訊息,二哥他似乎對孤有些誤會,想來會在明日發難,還請老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