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此刻心裡高興,也灑脫地舉起了手中酒壺搖敬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見只是一個馬伕,他本藉著酒意隨口胡言一句,不想對方卻當真,還認真問道:“那不知這天下第一第二又是誰呢?”
第一第二?我哪知道,顧晨眯著眼睛看看老者放聲笑道:“容我想想……有了,這第一已經死了,第二還沒出生,所以這第三就是我了。”他心中本意是,文有第一自然非孔夫子莫屬,不過他已經作古了,第二則是那些還沒出生的各個時代的大文豪,而他這個集這些大文豪文章於一身的人自然稱的上第三了。
只不過聽在老者耳中又是另一番意境,只覺得他的謙遜無比,自認為前人為第一,而後人也必定有趕超自己者,所以哪怕自己文采再高也只能排的上第三,頓時對他好感縱生。不由問道:“不知道小兄弟怎麼稱呼呀?”
顧晨四處看了看,發現這輛馬車縮在巷口內,四下無人,也乾脆爬上了馬車和這個老者並肩坐著,同他對壺碰了下飲酒道:“人只要從知道對方名字起,說話做事就不那麼真了,所以我們還是彼此不知的好。匆匆一過客,對壺飲酒人,如此說話也自在。不過老伯你還是少喝些好,酒駕可要不得。”
“小兄弟真是妙人,文采出眾卻不像那些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老者覺得他說話新奇,但卻字字珠璣極具深意,想到秦國不正是缺了這類文采斐然的年輕人嗎。便又起了招才的小心思,有意無意地試探道:“想不到周國也又如此青年才俊。”
“聽老伯你的意思,你不是周國人?”顧晨疑惑地看了眼老者,發現他臉色輪廓鮮明確實不像中原地帶的人,現在才想起來身子下的不就是唐武雲的馬車嗎,隨即恍然道:“你是秦人?”
老者笑著點頭又說道:“如今天下大勢盡歸秦,小兄弟你有沒考慮投身秦國呢?以你的才智定能在秦國嶄露頭角的。”
“我終於知道秦國強盛的原因了。”
“何因?”聽見有人誇秦國,老者很高興,略帶酒意而紅潤的臉頰因為笑容而凸起,活像一個老壽星公。
顧晨也被這笑容感染跟著笑道:“你看,就連你這麼一位趕車的馬伕都懂得為國遊說拉攏人才,國家又何愁不強勝呢!”
“那你是意動了?”老者以為他說動了顧晨,豈料他只是搖頭喝酒,笑而不言。老者心想既然不能動之以情,那就曉之以利,不由又說道:“那秦王是當世少有明君,賞罰分明,你若有大才,將來必定能榮華富貴,攜嬌妻美眷。”
老者說到嬌妻美眷,卻讓顧晨想起了那夜的小仙女,不由打趣道:“那可有仙女?”
“秦地美女何其多。”老者又細打量顧晨容貌,見其俊美天下少有,觀其言行得體大方,即使面對自己這麼一位趕車的馬伕也能和顏相談,文采品性都不差。他自認閱人無數,不會看錯人,思起府中一事,現在再看顧晨真是越看越滿意,說道:“我就有一小女,正值芳齡,也是絕色無雙,小兄弟若是真有意入秦,我將其許配給你也可。”
“噗呲!”顧晨這一口酒都沒嚥下去全部貢獻給了馬屁股,他被酒水嗆到,乾咳了許久才緩過氣來,說道:“老伯,感情你不止給你們大王拉客,還瞅著給自家拉女婿呢?可惜了,你家女兒再漂亮我也不會娶的,我已經心有所屬了,這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得了我還是回吧,別回頭你又想起個孫女來。”
“老伯,請你喝好酒,你那馬尿趕緊丟了吧。”將手裡的酒壺丟給老者,顧晨拍拍屁股躍下馬車,正要走突然想到什麼,說道:“對了,再跟你說一句,這國家興亡,匹夫無責。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才是。”
他丟下這麼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很瀟灑地消失在了巷口。
“只此一句,就是國士之才,此人定要歸秦。”留下老者坐在馬車前細細咀嚼,為能遇此良才而興奮,想要痛飲一番,又想起剛剛對方將自己手中的三杯烈比為馬尿,氣憤道:“還是太年輕,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子又能有什麼好酒。”
說著舉起手中那壺貼有“奪魄”二字的酒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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