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下官站著就好。”說站著,他的眼睛還一直不安地向下瞥去。惹得顧晨笑道:“你就算下去迎了,一會賣東西的時候該宰還是得宰,人家又不會念你的好。反而是你給人家豎了個杆子,那些買不到主,和買到的心疼銀子的主不正愁找不到人撒氣麼,平白給自己惹不自在又何必。”
紀墨一聽,還真是這個理,當下也不糾結要下去迎客,可隨即又問道:“那您還讓善公公下去?”下面這會迎客的是善恭,他今天是代表周王來的,此刻笑容就像朵綻放的菊花一般,從站那起腰就沒直起來過,他似乎還樂在其中,見到誰都是一套穩穩當當的問候禮下來,包管是一字不錯,一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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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一樣,他代表的是王上,今天這場子說到底還是王上為主。”其實自打顧晨知道善恭在姬賜面前給自己上眼藥之後,他就有心想找機會逗弄他一番,出口惡氣,他可是君子報仇十年嫌晚的主,沒當場報掉已經是便宜了這個老宦官了。
一輛青紗幔布罩著的馬車慢悠悠地從人群中擠了進來,車還未挺穩,善恭已經彎著腰小步上前笑不攏嘴恭候了一聲:“林公子!”
圍在酒樓外的人群霎時安靜下來,都伸著腦袋望向馬車,林行道名聲雖大,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卻不多,畢竟也不是誰都可以消費的起落鳳梧的,更沒有樓主親自接待的面子。
等看見從馬車上走下來一位青衫公子,眾人才齊齊驚歎,真是一位俊郎君。
林行道並無官身,按理身為周王近侍的善恭本不用如此奉承有加,奈何他有一位當大將軍的爹,總所周知,林仲文無大事從不離開軍營,除了小兒子林平云為殿前百司,就只剩下這個大兒子林行道在洛邑行走,多有代父留守之意。
事有湊巧,林行道的馬車剛停下,從人群中又擠進一輛來,並排停在了他的車旁,將善恭的身子擠到了一旁,從馬車裡下來一個黑袍錦服的男子,看也不看善恭一眼就領著下人還跟著那位趕車的老者一前進了燕歸樓。
善恭臉露片刻尷尬的神色,馬上又恢復笑容,彎腰躬身道:“唐丞相慢走!”只是心裡想著,這位今天怎麼來了,他最不喜這種聚會應酬才是,又抬頭瞥了眼林行道,嘀咕道:“這兩位可別鬧出什麼亂子才是。”
燕歸樓按顧晨的意思在中間搭了個臺,在臺上又擺了張案桌,桌上有木槌一支,桌旁不遠有銅鑼一副不知作何用。
臺下從前到後大大小小擺了十餘張的桌椅,每張桌子上也放了塊牌,上面都有不同數字,從壹到貳拾整好二十號。
“倒是有趣。”林行道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第一排,發現自己請柬上正好有數字可以對應那桌上的相對應,想來這位置都是安排好的,見唐武雲的桌子就在他隔壁,不由打趣道:“怎得,唐丞相家的酒喝不慣了?”唐武雲總以秦酒天下第一自傲,這事一直令他耿耿於懷,今天難得有機會可以找回場子又怎麼能錯過。
唐武雲瞥了他一眼冷聲說道:“我只是當心有些好酒進了牛肚子實在可惜。”
……
見兩人在底下一碰面就針鋒相對,紀墨在樓上擔憂道:“顧大人您看,下官就說這般安排座位實在不妥吧。這二位向來不對付,一見面難免起爭執。”
顧晨看得有趣,笑得更開心,拍著他的肩膀安撫道:“放心老紀,就是要吵,不吵起來的拍賣就不是好拍賣,他們要都一團和氣,我們上哪賺錢去。你且附耳過來,一會你下去將今天的規矩給他們念上一遍。”
顧晨低聲在紀墨的耳邊說了一通,邊說還一邊教他各種抬價的技巧,什麼激將法、什麼不經意間的語氣刺激、如何挑撥敵視的兩人互相哄抬等等,一溜的損招全都教了一遍。等他說完紀墨看他得眼神都變了,感嘆眼前這哪是個笑容可掬俊美男子呀,簡直就是泥溝子裡滑溜出來奸商,還是最黑的那位。再看底下一個個翹首以盼的達官貴人,伸著腦袋咋就那麼像待宰的羔羊呢?“不過我喜歡,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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