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師盛讚我可擔不起。我呢，心狠，手黑，讀書不大多，對人對己道德要求都不高，我哪裡有那麼好了。”朱攸寧嘟著嘴仰著下巴，一副我很生氣的模樣。
羅勳被她逗的再度哈哈大笑。人上了年紀，就喜歡與輩相處，就喜歡看輩朝氣蓬勃的活潑模樣。尤其朱攸寧是他眼看著長大，親手帶大教匯出的孩子。
“你要你心狠手黑，這個是隨了我老人家我也認了，若你讀書不多，道德要求不高，你方恩師怕不是要哭暈在京城衙門裡？”
大手點著朱攸寧的額頭，“你呀，這麼折騰，為的還不都是你方恩師。”
朱攸寧『摸』著額頭也笑起來。
爺倆聊了好一會兒，又下了一盤棋。
朱攸寧的棋藝師承南派棋王曲興帆曲恩師，認真起來羅勳是下不贏她的，所以朱攸寧放水放的也極富技巧，師徒二人廝殺許久，朱攸寧也只輸掉一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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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勳開心的不得了，晚飯都多吃了半碗。
爺倆飯後又一起繞著院子走了兩圈，老頭子才揮揮手：“去吧，去吧，你家現在規矩多了，回去晚了別叫那些沒見識的人背後你。”
“我我也不怕，要是有人罵我，我就把恩師搬出來，他們誰敢造次？”
“你個狐狸，哈哈！”羅勳再度開懷大笑。
朱攸寧無辜的道：“恩師是大老虎，我自然是狐狸咯。”
“去吧去吧，再和你聊一會兒，我晚上都甭想睡了，精神了。”
羅勳催著朱攸寧回去，又吩咐身邊的常隨司墨：“你去送送姑娘。送回府去。”
“是。”司墨笑著點頭，舉著燈籠在前頭引路。
朱攸寧帶著竇婉婉和百靈走在後面，出了家學才問：“恩師最近身體如何？飯進的香不香？我才剛看著恩師用的不大多。”
司墨笑道：“羅老山長的確是沒有以前的飯量了，不過您安排的大夫每隔三來一次給老山長把脈，大夫老山長身子骨還算硬朗，對於近百歲的老人家來，老山長已是非常難得了。”
“是啊。”朱攸寧笑著點頭，隨即又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羅勳已經九十九歲了，雖然看著硬朗，頭腦也清楚，可是風燭殘年，誰又能得準？他們師生的情分朱攸寧很珍惜，她的七個老師對她都非常的好，哪一個她都捨不得，尤其是羅老恩師。
看來她需要更加多關心老恩師一些，回去也要再給其他六位恩師寫信，心裡才能安穩。
回了葳蕤軒，剛一進門，鴛鴦就迎面走來。
朱攸寧看著正屋明亮的燈光，低聲問道：“有客來？”
“二太太來了，正在屋裡和太太話。”鴛鴦將暖手爐遞給朱攸寧，跟著朱攸寧一路走，一路聲道：“老爺和太太下午鬧了不愉快，為的是壯哥兒上學的事，姐待會兒勸勸。”
“我知道了。”朱攸寧讚許的對鴛鴦笑笑，人已到廊下，百靈就為她挑起了夾竹暖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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