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遠傑已摩拳擦掌的等候多時,見正主來了,立即堆著滿臉笑容迎了上去。
“這不是朱家老太爺、冷老闆和焦大爺麼。您三位怎會相約而來了?”
朱老太爺收斂起所有暴躁,如往常那般微笑道:“既登門,自然是有事的,難道蔡大掌櫃不歡迎?”
“哪裡的話,三位貴客登門,店蓬蓽生輝,哪裡會不歡迎?請裡面坐。”蔡遠傑就走在前頭為三人引路,一路上客氣的寒暄,彷彿他與這三人是失散多年的親弟兄一樣。
然而事實上,若朱老太爺與方文敬相識是真的,畢竟朱老太爺存取的都不是數目,方文敬又做了多年的掌櫃,與朱老太爺私下裡早就已經混了個臉熟。
蔡遠傑是新提拔上來的,與朱老太爺沒做過一單生意,自然是沒有什麼交情可言。
是以面對朱老太爺言語中不經意之間的試探,蔡遠傑一律都聽朱攸寧的吩咐,不接招,只裝傻。
朱老太爺見了心裡憋悶又增了許多,偏生他是來做正經事的,這裡不是他發脾氣的地方。
一行人各懷心思,很快就到了花廳。
蔡遠傑招呼著三人落座,吩咐人上了熱茶和點心來招待,又寒暄客氣了一番,蔡遠傑就開門見山的道:“朱老太爺想必是為了提銀子吧?聽您家裡頭最近資金非常緊張。”
朱老太爺精神一瞬緊繃,與冷老爺和焦大爺一同看向了蔡遠傑。
朱老太爺的心裡一直就有個疑問。
朱家錢莊最近的迅速崛起,唯一身就是搶了同行的生意,惹了長安錢莊的不喜。這一次朱家鬧出這麼大的事來,朱老太爺很難不懷疑長安錢莊。
先命人去存大筆的銀子,再一夕之間都要取回,趁著朱家錢莊手頭緊張時,將朱家錢莊是騙子的訊息傳揚開,利用那些窮鬼的怒氣來攻擊朱家。
這一系列動作,又快又狠,打的朱老太爺措手不及。現在為了讓百姓們放心,他甚至等不及資金迴轉,就要自掏腰包了。
朱老太爺猜測朱家錢莊落的現在這個局面都是長安錢莊害的。只是無憑無據的,也不好嘴。
是以今日來,他便是要借取款之事,來探一探長安錢莊的底的。
不只是朱老太爺,就是今日同來的冷老爺和焦大爺,也同樣都是這個想法。
朱老太爺做了大半輩子的生意,又是富陽的坐地戶,對於整個富陽縣流動的金銀有多少,各個鋪面大約有多少底,心裡還是清楚的。
在他們分析,長安錢莊經營了這麼多年,除去存取借貸,加上最近他們做收貨的生意,如果存在朱家錢莊那一百萬兩白銀真的是長安錢莊陷害的,那麼現在的長安錢莊必定已經出現資金斷裂。
如果他突然來取錢,並且讓焦大爺與冷老爺都一同將存在長安錢莊的大筆銀子都取了,長安錢莊拿不出來銀子呢?
屆時,百姓們的注意力就會被長安錢莊吸引了去。
什麼朱家錢莊是空殼子,欺騙老百姓去存錢,難道長安錢莊不是?
到時只需將長安錢莊頂上風口浪尖,朱家的為難自然便可解了。
就算老百姓們到時候還不肯移開盯著朱家錢莊的眼,他能將對手拉下水同歸於盡,也好歹不算是太過憋屈。
朱老太爺心念電閃,也不過是一瞬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