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朱攸寧才意識到自己竟絮絮叨叨的與燕綏說了這麼多瑣事,不免有些訕訕。
燕綏卻很感興趣的笑著道:“令尊是個值得尊敬的人,這世上標榜自己品德的人很多,但真正肯為了憐惜弱者去付出,且幾年如一日的人又有幾個?”
朱攸寧笑了笑。其實她也這麼覺得。朱華廷雖不是經商的料,可真的是個十分溫和善良的人,比白氏更懂得關心她,在她的成長之中,給予了她極為深沉的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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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攸寧笑著道:“只說我去了。我還不知你家裡什麼樣呢,瓊州離著這裡實在太遠了。”
這個時代的瓊州於京城來說等同於北疆那種荒蠻之地。
燕綏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才淡淡笑道:“我家裡不如你家中那般是百年望族,我外祖一家世代以採珠為生,我娘,我的舅舅們也都是如此。後來有了我,我又一門心思經商之後,家裡才漸漸發展起來,家裡人都不必親自去採珠了。”
朱攸寧點點頭,發現燕綏只提外祖父家,且言語中說的並不細緻,她便猜測其中或許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她也就體貼的沒有細問,只道:“你過年也不回家去,想來你家裡人也都想念你了。”
“是啊。等我在京城站穩腳跟,就接他們來。”
朱攸寧笑著道:“所以你也是白手起家,能發展至今著實厲害。”
燕綏低頭看她,“彼此彼此。”
朱攸寧一愣,輕笑出聲。
她一直沒覺得自己厲害,相反,在古代的日子她一直如履薄冰,為了生存不得不去努力學習。不過被燕綏一說,她倒是多了幾分信心來。
朱攸寧在伯府過了年,正月初一便去拜見了目前還住在客棧的方晉瑞。
方晉瑞見朱攸寧來,二話不說,先是抽冷子考較了她一番,直將她問的都冒了汗,才滿意的點頭。
“看來你雖事忙,學業還不至於荒廢。你雖是女子,沒有金殿傳臚的機會,但也不要辜負了這些年的努力。”
“是,學生一定不辜負恩師的教誨。”
“嗯。你很好。”方晉瑞對唯一的小徒弟還是很滿意的,特地吩咐店家預備了一桌朱攸寧愛吃的,二人一同用午飯。
吃過飯,朱攸寧道:“恩師要留在京中,常住客棧很是不妥。不如……”
不等朱攸寧後面的話說出來,方晉瑞就已經擺手打斷了她:“你不必想著幫我買宅院,京城雖然米珠薪桂,聖上到底也不會虧待我的。你還是早些回富陽去,女孩子家不要攙和進京城的事來才好。”
朱攸寧知道方晉瑞是為她著想,也知道方恩師的性格是不會接受她饋贈的,便也不強迫,只想著她要想法子儘快壯大起來,比起保住方晉瑞的性命,一座宅院的事就顯得渺小了。
朱攸寧回到伯府後,仔細思考過方晉瑞的話,原本想再考察一番京城裡的商機,等快腳回信兒之後在回富陽的想法就被推翻了。
過了初八,朱攸寧再度與燕綏告辭。
“時間緊張,我也不宜久留了。”
燕綏有些不捨,挽留道:“要不過了十五你在回去吧。十五有燈市,還有廟會,與富陽的十五又是另一個樣。”
朱攸寧抱歉的笑笑:“多謝你的好意。只是我打算先去杭州,將銀子的事辦妥了也能了卻一樁心事。怕拖延的久了會生出變數來。”
燕綏垂眸,嘆息道:“好吧,我命人給你預備起來,我還要給李兄預備一份大禮答謝他,也請你一併捎帶回去,等將來有了機會,我請他吃酒。”
“好啊。北哥可一直都急著你的酒呢。”
聽她對李拓北的稱呼如此親密,燕綏心裡莫名覺得不舒服,明明以前也並不覺得如何的,畢竟朱攸寧與李拓北是一起長大的情分,自然與旁人不同。
可現在他竟然鑽起牛角尖了。
既已經定下行程,眾人就都忙碌了起來。
通知了佛八爺後,初十啟程當日,佛八爺也加入了朱攸寧隨從的隊伍。
如此,朱攸寧的身邊就有了兩個錦衣衛出身的護衛。
佛八爺的名頭,飛龍湯早有耳聞。不過飛龍湯的來歷佛八爺卻不知曉。朱攸寧不會主動告知,佛八爺也只是憑自己的觀察判斷飛龍湯是錦衣衛的人。
佛八爺對朱攸寧在富陽的情況就更多了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