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到堂前端正跪下。
方晉瑞依例問:“堂下何人。”
“回大人,在下仁義伯燕瀾清。”
方晉瑞頷首,問道:“於姜氏女姦殺一案,你可認罪?若認罪,便速速畫押,本官念你年輕,許會從輕處理。”
燕綏聞言苦笑,搖頭道:“我是被冤枉的。”
“哦?”方晉瑞朗聲問,“看來你對案情有異議?當日情況為何,還不招來。”
“是。”燕綏道,“人並非是我殺的。當日我本是為了退婚而去。到達姜府便被引去前廳吃茶,誰知還沒等到姜小姐,我吃了幾口茶便暈了過去,後面發生過什麼我一無所知。待我恢復意識時,已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姜小姐衣衫不整倒在血泊中,我手裡還不知被誰塞了一把刀,我正要檢視姜小姐的情況,焦急喚人,下人便闖了進來。”
“你說,你是為了退婚而去?”方晉瑞挑眉。
“方大人這是何意?”不等燕綏回答,姜閣老已憤然看向方晉瑞質,質問道,“退婚與否,與小女被殺一案有何關係?燕綏殺人已是不爭的事實,方大人不要東拉西扯故意偏頗才是!”
“本官奉旨審案,期間無關人等不得插言!旁聽之人,想聽便聽,覺得不入耳不想聽的,可以隨時離開!”方晉瑞沉下臉來,起身向著皇帝所在的屏風方向拱手。
姜閣老被氣的面紅耳赤。
與姜閣老一同來的童大人指著方晉瑞道:“方大人這是何意!”
“本官只是尊皇命行事。難道姜閣老與童大人是不將聖意看在眼中?”
一定大帽子扣下,堵得姜閣老與童大人都啞口無言。
方晉瑞又看向身邊副審的四人,“四位大人也覺得本官不該詢問案情嗎?”
順天府尹和刑部尚書幾人都覺得這話問的膩味的很。
聖上就在內室裡坐著呢,他們能說聖上吩咐的不對嗎?若說該問,又開罪姜閣老。
順天府尹咳嗽了一聲,假笑道:“方大人自審便是,我等四人只是副審,你問你的,不必在意我們。”
方晉瑞點點頭,這才坐回原位。
就在眾人以為方晉瑞要繼續詢問時,他卻忽然“啪”的一拍驚堂木,將身邊毫無防備的幾位大人都嚇了一跳。
“本官先將話說明。本官審案問話時,旁聽者不許插嘴。若再有人插嘴擾亂案情,立即叉出去!不管說話的是什麼官職!”
姜閣老被氣的鬍子都翹了起來,其餘旁聽的官員也好不到哪裡去。
朱攸寧在人堆裡聽的暗爽,這個審案的方晉瑞,與耐心教導她學問時的方晉瑞大不相同,氣場強大的令人心生敬畏。
只是如此強硬行事,到底是得罪人的。
朱攸寧聽的忍不住擔憂,不由得看向皇帝與內監所在的梢間。
屏風後毫無動靜,也就是聖上默許了方晉瑞方才的話。
大臣們心裡再不滿,也不好再多言了。
方晉瑞這才重新看向燕綏,“燕瀾清,你方才說你去姜府,是為退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