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大人見燕綏並未動怒,雖然身上被潑了帶著臭味的油,臉色也不大好看,但對方如今這般受寵信,對待他還依舊如此禮待,便讓遲大人心裡十分熨帖,態度也越發的認真了。
“是我們的疏忽,想不到今日大集,竟有這種宵小之輩混了進來。伯爺請放心,我等必定儘快捉拿兇手歸案!”
“遲大人客氣了,兄弟們也都辛苦。”
燕綏笑著與遲大人又寒暄了一番,約定好了回府後等訊息,便笑著與之道別,拉著朱攸寧的披風帶著她離開了集市,直奔著馬車停放的方向走去。
北方的冬日天短,折騰了一番,這時天色已經暗淡。
朱攸寧驚魂未定,仰頭去看燕綏的臉色,焦急的問:“你怎麼樣?燙著了吧?”
“沒事,”燕綏安撫的笑笑,道:“回去再說。”
“都是我,不該去吃什麼臭豆腐的。”
她剛才好像看著那群人的確是衝著她來的。
“這不怪你,他們有備而來,或許就是等待我們出現。”燕綏想了想又道,“我看他們都是來刺殺你的。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這一路上可有遇到這樣的事?”
朱攸寧搖頭,“我並沒有得罪什麼人,都閉關六年了,若說生意上,也不至於如此的。
“倒是六年前得罪過杭州的程小姐,但是程小姐六年來都沒有什麼動作,與朱家之間生意上的事情也都是我鳳堂哥在負責,矛頭估計已經轉移了。
“還有,六年前因為解封之事,讓楊閣老不怎麼痛快,但是楊閣老是對天下商人看不上,他若想為難我,這六年我在富陽,他有很多機會僱傭今天這樣的人去刺殺我,沒必要現在來。況且我一個小人物,他怎麼會知道我到京城了?他是看不慣商人,但現在最出彩的商人應該是你。”
說到此處,朱攸寧凝眉道:“才剛那些人是來刺殺我的沒錯吧?當時太混亂了,對方又很快就被制服,我不太確定。”
跟在二人身旁的燕管家道:“朱小姐說的沒錯,他們的確是來殺你的。”
燕綏沉吟道:“那就奇怪了。他們到底何許人,為何會選在此處截殺。沒選在你進京的路上,也沒選你在客棧時”
“該不會是我一來京城就去住你家裡,你未婚妻知道了,看我不順眼吧。”
燕綏聞言心頭一跳,劍眉緊蹙,眉心也擰了起來,眼神變的格外銳利。
過了片刻,他才緩和下神色,道:“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你放心。”
燕綏面色如此凝重,讓朱攸寧心情也有些沉重。
燕管家道:“剛才那個王闖,我十幾年前曾在江西一代見過,是個專門打家劫舍無惡不作的,早十幾年前就上了通緝榜。”
朱攸寧點點頭。
如果真是那位姜小姐僱傭了王闖一行人,那她可就不是單單婦德有虧了。
二人上了車,燕管家帶著隨行的侍衛們小心的護衛在一旁,機警的觀察四周。
馬車裡,朱攸寧點亮了油燈,燕綏將滿是臭味又油膩溼冷的灰鼠披風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