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華廷聲音慢條斯理的,卻字字都擲地有聲。
白氏想與朱華廷爭辯幾句,奈何李拓北在場,她又覺得與朱攸寧分辨不大好,就只抿著唇拉著懵懵懂懂的壯哥兒去裡屋了。
見白氏走了,朱華廷才對朱攸寧道:“這些事你娘想不開,你不用太在意。回頭我慢慢與她說。倒是你這次要去京城,怎麼也要帶著像樣一些的賀禮才是。”
朱攸寧笑了笑道:“我知道了。這些我會預備的。”
不多時,外頭便說飯菜齊備了。
一家人便起身去側廳用飯。
李拓北和朱攸寧走在朱華廷身後,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對著朱攸寧擠了擠眼睛做了個鬼臉。
朱攸寧被他那搞怪的模樣逗的“噗嗤”一聲笑,鬱氣全都消了。
朱攸寧也不是生白氏的氣,只是覺得這類思想上的碰撞讓她有些無奈。白氏說到底也還是個傳統的古代女子,很難接受女子出門做生意拋頭露面的事。而朱華廷也未必就贊同。只是身為父親,朱華廷考慮的是對女兒的虧欠,現在總覺得吃穿用度都是女兒的,反過來又要求女兒太多有些張不開嘴。
只有朱攸寧自己知道,她並不是一個能安於內宅繡花,到了年紀蒙著眼睛隨父母安排嫁給個陌生人的人。
若是過那種日子,還不如將一切的主動權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吃罷了飯時天色已經暗了,李拓北起身告辭,朱攸寧自然起身相送。
出了院門,李拓北才低聲道:“那個姜閣老家的獨生女兒,在外頭風評不大好,說是個性十分風流。”
朱攸寧驚愕,“風流?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風流法?”
李拓北低聲道:“未出閣怎麼就不能風流了?她爹是聖上賞識的重臣,她家族裡的兄弟們又都混得好,姜家那種顯赫的門第嬌養出來的獨生女,說比今上的福安公主享福那是誇張,可若說比先帝爺那會兒的幾位公主過的輕鬆,那卻是真的,據說這位姜小姐特別喜歡與容貌好的男子相交,燕伯爺長成那樣,入了她的眼也是正常的。”
朱攸寧驚訝的大眼睛都瞪圓了,想不到古代的女子也有過的這麼彪悍的。只不知傳言是真是假了。
李拓北見朱攸寧這副模樣,就像個又軟又萌的貓兒,不由得輕笑出聲,轉而道:“回頭你上京城,幫忙將我帶幾份禮去。禮金我也提前預備好,也勞煩你捎帶去。”
朱攸寧點點頭,問道:“好歹也算是相識一場,要不北哥和我一同去吧。也好散散心。”
李拓北眼睛發亮,隨即又暗淡下來,嘆息道:“我倒是想去,只可惜我不能去。”
多年相處,朱攸寧雖然不知道李拓北的身份,但是也知道了他的一些事,譬如他自從來到富陽,就從未離開過。
就連她都好幾次去杭州,李拓北卻像籠中雀兒一樣,沒有離開富陽一步。
不只如此,他雖在唸書,卻是混日子的念法,因為他從來不參與科舉。
雖然在學武藝,學兵法,可是他都快二十了,也不見有人來為他安排前程,更不見他自己去走路子。
他學文不能走仕途,學武不能去從軍,甚至連娶親的事也無人提起。就連朱彥鳳都有了長子,李拓北卻還單著呢。
喜歡家謀請大家收藏:()家謀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