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寧聽的心裡咯噔一跳,急忙問:“為什麼這麼說?”
十六憋著嘴,大眼睛裡開始蓄積淚水,眼淚忽然啪嗒啪嗒的滴在朱攸寧的手背上,抽抽噎噎的道:“那天,我看到爹了,我很奇怪,爹都已經死了,是我親手埋的,為什麼他又活了,我特別高興,就追上去了,結果爹看到我,居然一點都不高興,還皺著眉毛很嫌棄的說‘你怎麼還活著’,然後就打死我。妹妹,爹是一定是討厭我了。他弄丟了你,還不想要我了,還要殺我,爹太壞了!”
說道最後,居然傷心的抓著被子哇哇大哭起來。
孩子傷心的哭聲極具有穿透力,上房裡正在說話的李拓北和朱華廷都聽到了。
李拓北有些擔心,就要起身來檢視情況,卻被朱華廷攔住了,“北哥兒別去,鴻哥兒那孩子心裡憋著事兒,悶悶不樂這麼多天,他是心裡最信任他妹妹,見了福丫兒想說話了,是好事,哭一哭發洩發洩情緒,說不準就好了。”
李拓北聞言便點了點頭,嘆息了一聲道:“朱伯伯說的是。”
廂房裡,朱攸寧拿著帕子給十六擦眼淚,笨拙的摟著他的肩膀安慰他。
十六委屈極了,哭的抽抽噎噎,上氣不接下氣,話也開始顛三倒四:“小時候,就總拿針扎我,那麼多兄弟姐妹,一個個陸續死了,就我抗扎,紮了我,還用同樣的法子再扎你,要不就是把我扔進藥水裡煮,煮了我再煮你!還有,給我吃那些吃了就會很難受的藥,我吃了還餵給你吃!
“我不明白,爹爹為什麼總是那麼兇,不像現在的爹,對我有耐心,從來都不對我發脾氣……他把你弄丟了,就算沒有臉來見我,為什麼他死了又活了,為什麼見了我卻那麼討厭我!”
朱攸寧摟著十六,拍著他的背安撫,從他混亂的話裡提取有用的資訊,腦海中居然勾勒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
山裡那滿是藥櫃的閣樓,院子裡那麼多的木桶,十六說的那些經歷,還有十六現在堪稱怪胎的體質……
總是被針扎,被藥水“煮”,還被喂藥,所以他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體質。說不定他的腦子如此一根筋,也是受了那些不明藥物的影響。
而十六說的“那麼多兄弟姐妹,一個個陸續死了,就我抗扎”,說明那些兄弟姐妹們都和十六有一樣的經歷,而那些孩子早就被折磨死了。
最要緊的一點,十六的意思是,他那個“爹”,是先用他做過實驗,再去給他他原本的妹妹扎針,泡藥水,喂藥。
這是不是可以說明,那些兄弟姐妹,包括十六在內,其實都是他們那個“爹”用來試藥的藥人?
“哥哥,那些兄弟姐妹都幾歲?他們都死了嗎?”
十六抹了一把臉,點頭,委屈的道:“都跟咱們一般大,他們都死了。他們有的是吃藥死的,有的是被煮死了。”
十六的回答驗證了朱攸寧的猜測。
這些孩子,真的都是用來試藥的藥人。
而那個“爹”的最終目的,可能只是為了救十六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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