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寧理了理被揉亂的劉海,好像除了初次見面,後來燕綏都只稱呼她朱小姐,對待她也都以平等的方式,不將她當成孩子,所以忽然被當成孩子一樣摸摸頭,朱攸寧很意外,又很無奈。
誰讓她現在還是個矮冬瓜呢。
“你怎麼看出他是做官的呢?”
“看他氣質出眾,身邊又有數名高手貼身保護,此人便不是尋常人,他必定不是商人,那麼便是極貴之人,可真正貴人即便穿著低調,也不會穿的如此簡單。”
朱攸寧點點頭。其實她也隱約這麼覺得,但一時沒有燕綏想的這麼細緻。足可見燕綏此人觀察入微的本事了。
二人覺得風有些冷,便回了船艙。
誰知不多時,外頭就有下人來回:“公子,小姐,前頭的客船來人求見,說是他們家老爺想請您二位上船一敘。”
燕綏和朱攸寧剛擺上棋盤,聞言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
朱攸寧問:“見一見?”
“自然是要見的。”
燕綏起身剛要出去,燕管家卻先一步進來道:“公子,鴻喜回來了。”
燕綏回頭問朱攸寧:“先聽聽我的人打聽到了什麼?”
朱攸寧乖巧點頭。
燕綏吩咐鴻喜進來。
鴻喜生的容貌尋常,是屬於站在人堆裡就辨不出來的那種型別,進門來行了一禮,笑著道:“公子,小的去打探清楚了。這碼頭封了兩天了,臨山縣對外聲稱縣城裡出現了個江洋大盜,正在封鎖追捕。小的覺得奇怪,就想方設法多方打聽,這才總和出個訊息,這碼頭之所以封鎖,是因為前頭那艘船。”
“哦?怎麼回事?”
鴻喜道:“前頭那艘船上的人不一般,據說是聖上派來的欽差,人稱‘鐵疙瘩’的方巡按。方巡按為人剛正不阿,鐵面無私是出了名的,臨山縣自己的事情都沒掰扯明白,以聽說方巡按要到了,立即就將碼頭給封鎖了。想來也是想趁著這段時間緊忙的將一些事情料理乾淨了才敢請方巡按進縣城。”
“還真叫你猜對了,果真是個當官兒的。”朱攸寧不由得咂舌,“可是怎麼還帶這樣的?方巡按可是聖上的欽差,當地官員就敢用一道破繩子把人攔在外頭兩天?”
燕綏被她可愛的小模樣逗笑了。
“你可能有所不知,這位鐵疙瘩是官場上出了名的油鹽不進,死心眼兒的很,那個綽號就是同僚們給取的。不過民間百姓都喜歡稱呼他‘方青天’。正因他絕不會徇私舞弊,為官清廉,人品端正,才會得聖上的信任,也能得了百姓的贊同。他奉旨辦事的時候多了,可他又不喜歡按照常理出牌,動不動就搞突然襲擊,那些有點貓膩的地方自然要想辦法攔著他。我估摸著,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出現,這位也都習慣了。”
朱攸寧聽的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轉而想想,又道:“看來這位方巡按很有可能是看到了咱們船上杭州商會的大旗,才想叫咱們去了解情況的。畢竟商人在杭州聚集起來要做大事的訊息京城裡都傳開了。”
燕綏挑了下修長的眉,“無所謂,能有幸見一見這位方青天也是見好事。”
“是啊,若他真的如此人品端正,那至少不必擔心會有什麼危險。”
朱攸寧與燕綏商議定了,就到了甲板之上,正看到了來邀請的人。
這位身材高大健碩的中年人正是剛才在甲板上保護方晉瑞安全的護衛其中之一,見了燕綏和朱攸寧出來,此人行禮,將來意說明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