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心中如何腹誹,他一怒之下抓了渭南王世子,還對人家動了手,這都是不爭的事實,這會兒上官沒出現,卻將陳校尉弄了來,梁捕頭略一想就明白自己很有可能要被推出來頂缸了。
梁捕頭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世子恕罪。我才剛也是執行公務,魯莽之下才會動了手,這一切都是誤會,誤會。”
“誤會?”
李汛指著自己顴骨上的一塊青,“別說這些屁話!你都給我臉打青了!你就說,本世子犯了什麼罪,你憑什麼抓人,又憑什麼打人?我這人最是講道理,你要是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就不追究此事!”
梁捕頭嘴唇翕動,半天沒說出話來,扭頭去看身旁的陳校尉,用力的衝他使眼色。
這事兒可是你安排,兄弟們才行動的,這會兒可別縮脖子不管啊!
陳校尉心裡也是苦,擠出個難看的笑容來,蝦腰道:“世子息怒,這的確是誤會。也是我們聽見有人圖謀不軌,才去抓人。”
“圖謀不軌?這罪名可大了,你們且說明白,我是怎麼圖謀不軌了?”
“不,不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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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妹子?”
李汛拉過朱攸寧,指著她那乖巧可愛的小臉和霧濛濛的大眼睛,“你們說她圖謀不軌?”言語中的輕蔑和鄙視已經要化作實質指戳人心了。
陳校尉的額頭又見了汗,連忙用袖子去擦,“您息怒,息怒,這一切都好說,世子可千萬別生氣。”
“你們平白的抓了我,還打我,又不肯給個說法,你還叫我不許生氣?到底我是世子還是你是世子啊!我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委屈!你們若是不給個明白說法,我就去找皇伯父說理去!我也知道我人微言輕,說什麼你們也未必肯聽,我皇伯父的話,你們肯定要聽吧?”
陳校尉也痛快的跪下了。
“世子息怒,您息怒!這真的都是誤會啊!咱們也都是為了公務,誤抓了您來,可真沒有針對您的意思,您要是早告訴咱們您老人家的身份,說什麼我們也不敢動手啊!”
“呸!就知道你們是一群欺軟怕硬的!本世子你們不敢開罪,回頭換個什麼人你們都可以隨意欺負了?我看這大牢裡面關的,至少一半兒是冤枉進來的!”
這話一出,臨時羈押的牢房中就有人喊冤。
梁捕頭此時也顧不上其他了。叩頭哀求道:“世子,您大人大量,別與小人計較,我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親,下頭還好幾個孩子,小人也是養家餬口混口飯吃,一切全聽吩咐行事啊。您生氣,抽小人一頓,叫人打小人板子也使得,就是千萬別聲張,求您給小人留條活路吧!”
李汛盤著手臂,垂著眼睨梁捕頭,“碰上個硬茬子,你就服軟了。從前被你冤枉的人有多少?別的不說,我就問問你們,我這小妹子,這身板兒連個小貓崽兒都打不過,你們說她圖謀不軌,不顧她小小年紀,也不管她是個好人家的姑娘,不論人家以後怎麼過活,就直接將人給拿了來,你們安的什麼心!”
“是是是,這都是我們的疏忽。”
“疏忽個屁!我看你們就是收了賄賂,柿子挑軟的捏!你們是不是瞄準了商會里就這個年紀最小最好欺負,就朝著她下手啊?我看你們這群人都不配當老爺們,真是掉價!欺負個八歲女娃娃,你們祖上是不是都覺得增光?”
這話說的就太損了,竟臉人家祖宗都給問候了。
可這次的事情原本就不光彩,陳校尉理虧在先,而梁捕頭縱然滿腹委屈到底也是真的動手打了世子,事情可大可小,全看世子的心情。
此時二人被訓成孫子樣,大氣都不敢喘。
“世子,您今日也是勞頓了,屬下已經吩咐人給您預備了乾淨的衣物,要不您先盥洗整理一番,吃口茶歇一歇,您想什麼時候處置這些人,還不都是一句話的事?”康明見李汛威風也抖的差不多了,就開口勸解。
羅旭也笑著道:“是啊,不必要為此事氣壞了身子。”
李汛沉著臉,瞪著跪地的陳校尉、梁捕頭等人。
陳校尉立即道:“世子爺若不嫌棄,就請到後衙暫做休整吧。”
這時候若讓世子就這麼蓬頭垢面的出去,叫人看了可是無法挽回了。
李汛想了想,也沒拒絕,冷哼了一聲就叫上朱攸寧往外走。
陳校尉連忙爬起來,緊跟在李汛身後,期間還吩咐人迅速去給世子預備合適的衣裳,預備熱水和茶點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