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林會長為首的商會中的其他老人,也有幾位與梁捕頭私下裡有一些交情的,便站出來道:“梁捕頭這話說的,那朱家的小姑娘才幾歲,能有什麼意圖不軌的?您看,這事兒是不是可以通融通融?”
“你這意思,便是本捕頭故意來胡攪蠻纏了?”梁捕頭的面色沉了下來。
林會長笑道:“您別誤會,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那朱家的小姑娘才剛七八歲年紀,平日裡又很是懂事,還被薔薇吸納為成員,著實不像是會有意圖不軌的人,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誤解。”
林會長說話之間已在梁捕頭跟前,以旁人看不到的角度便要送上白花花泛著霜的一錠銀子。
可梁捕頭卻避開了。
他對林會長還算客氣:“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是公務,本捕頭是不能有絲毫徇私的,否則豈非辜負了皇恩?得罪之處,各位老闆就見諒了。”梁捕頭說著話,就對著身後隨行之人一擺手。
差役們立即迎面而上,問都不用問,就奔著所有人之中年齡最小的一個走了過去——有年紀小這個特徵,一抓一個準兒,絕不會認錯。
林會長與幾位元老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程竹君解封之事沒辦成,還走關係讓人抓朱家的人。他們商會這些人,平日裡關起門自己鬥破了頭都是常有的事,可現在若讓朱攸寧被帶走。丟的可是整個杭州商會的臉!
有脾氣急的,已衝到最前頭來去攔住那幾個差役:“不行,你們紅口白牙的,一句莫須有的罪名平白就要將人帶走,這不合規矩!”
“我們這是公務!難道你還想反抗?”
這些商人本來地位低下,受盡了白眼,早被人輕視慣了,這一次好容易因為御賜玉如意之事有機會揚眉吐氣一次,幾次三番的被攪合,誰心裡都不好過。
今天的對策還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人要是被帶走了,他們丟不起那個人。
許多人都激動的阻攔在官差面前,雙方甚至推搡起來。
梁捕頭冷笑著道,“誰再阻攔,與姓朱的同罪!”
不輕不重的一聲,就將所有阻攔的商人都嚇得停了動作。
梁捕頭眼中輕蔑一閃而逝,再度吩咐人去拿人。
朱攸寧冷靜的看著這些人迎面而來,心裡飛快的盤算著對策。
她危險臨頭還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人時的模樣,看在旁人眼中便是無辜了。
這根本就是隨意找理由就抓人。
一個八歲小女孩,能懂什麼?還圖謀不軌?找藉口都不找個靠得住的。
就在官差即將走到朱攸寧面前時,強行跟來看熱鬧的李汛猛然起身,狠狠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將桌上的杯碗都震的晃了晃。
“我看今日誰敢抓她!”
差役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唬了一跳,詫異的往聲源處看去,卻見說話的是個如花似玉的美貌姑娘,看穿著打扮便是非富即貴。
“你是何人?官差辦案,與你什麼相干?”
“辦案?你且說清楚,是哪一樁案?又是何人命令你來逮人?我那小妹才八歲,她能犯什麼案做什麼壞事?她踩死一隻蜘蛛的膽子都沒有!你要不說清楚她是做了什麼,不將逮人的書令拿出來,那休想將人帶走!”
李汛的語如漸珠,氣勢凌人,直將梁捕頭和一眾官差都氣的瞠目結舌,一時話都說不順了。
梁捕頭點指著李汛:“小娘子休要胡攪蠻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