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醫在朱家受到了上賓待遇,不但朱老太爺親自噓寒問暖,安排起居飲食,就連家中的下人對他也格外的恭敬。
朱攸寧又仔細的問了姜太醫的身體狀況,毫不吝嗇的為他進補,兩三天時間姜太醫就又恢復了從前精神矍鑠的模樣。
這日用過了晚飯,姜太醫與朱老太爺坐在一處用茶,朱華良和朱攸寧分別站在二人的身畔伺候倒茶。
姜太醫便笑著道:“這段日子,當真是叨擾貴府上了。”
“哪裡的話,姜老這般的貴客,平日裡下帖子都是請不來的,您能賞臉來我家裡,是給我們的體面。”朱老太爺笑道。
姜太醫莞爾道:“朱老太爺還是這般客氣,”
“老夫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此番聖上的旨意一到,您就要去京中了吧?”
“是啊。”姜太醫對一旁的朱攸寧招招手。
朱攸寧就笑著走到近前,“姜老。”
“福丫兒啊,此番我這一出事,那些人就等於是在打聖上的臉了。聖上無論如何都會接我進京,往後我要再回富陽怕不容易了。一家子去京城的日子我倒是不擔心,我擔心的是大雜院的老老小小,還有劉老爹和你爹,尤其是你爹。”
姜太醫也不管在場都有誰,只溫聲囑咐朱攸寧:“你爹那個人,性子淳善,脾氣又直,往後他若是有個什麼拿捏不準的,你也記著勸一勸。”
姜太醫說話時,不著痕跡的打量朱老太爺的神色。
朱攸寧明白姜太醫這是在給他們一家撐腰,感激的點頭:“是,我一定記著。”
“那就好,還有,大雜院雖然現在來了一位楊先生資助,劉老爹和你爹也都特別敬佩楊先生,可是那位楊先生目的必然不簡單,他那樣的人物,又怎麼會忽然去富陽去資助一個養活鰥寡孤獨的大雜院呢?那對他完全沒好處。”
朱攸寧不由得問道:“姜老,您是不是知道楊先生的身份?”
姜太醫一愣,忙搖頭:“哪知道,我不過是這麼分析。他們倆都被銀子衝昏頭腦了,我不能啊。”
朱攸寧聞言便也沒追問。
其實她覺得,楊先生的身份必然不簡單,而姜太醫很有可能認識他。
因為當日在長青樓,姜太醫一看到楊先生就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震驚模樣。反倒是楊先生並不認識姜太醫。
而且楊先生身邊那個冷肅的侍衛腰上還有傷,他們出現的時間又那般巧合。
她還是懷疑楊先生就是背後指使人綁架她,引李拓北出去,又強行逼迫一個叫趙平的人出來。
富陽縣雖然不至於閉塞,但到底不是杭州這般的大城,怎麼平白的就能吸引那麼多身份特殊的人來?
朱攸寧是不可能不懷疑的。
“姜老放心,我一定將您的話記在心上。”
“那就好。”姜太醫便笑著拍拍朱攸寧的肩。
一旁看了半晌的朱老太爺心中對朱攸寧又重視了一些,笑著道:“姜老太醫放心,回去之後老夫也會多加教導福丫兒的。我打算培養她進家學學習。”
朱家的家學裡著重培養子弟的經商才能,這是眾人皆知的秘密。
如今見朱老太爺終於肯正視朱攸寧,姜太醫才徹底放下了心,“朱老太爺是福丫兒的親祖父,自然比我這個外人更親的,我哪裡會不放心?”
聖旨是次日到的。姜太醫接旨之後,便跟隨高總管一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