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子氣的臉色紫漲,點指著蔡縣丞道:“你好大的膽子!你難道不知我家是哪個程家?”
“本官只需要知道當今天下是誰家的就夠了!”
蔡縣丞衝著北方拱了拱手,神色鄭重道,“本官受聖上信任,身為富陽縣的父母官,理應為父母所為之事。程公子的確家大業大,可那又如何?若是家大業大就可以當眾行兇不講道理,那還要王法何用!”
程公子被噎的語塞,蔡縣丞官話、套話一股腦壓下來,他若反駁,豈不是要被扣上反叛的帽子?
他只好暫且忍下這口氣,不耐煩道:“罷了,我的侍衛被打一事我也不追究了,就算他們無能,我也不分辨什麼,不過那院子我可是正經買來的,一應手續俱全,銀子我也結清了。其餘的事沒商量,你們回去只管搬家吧。”
姜太醫和劉老爹都又氣又急。
朱華廷遇上這種潑皮破落戶也是有理說不清。
倒是那儒雅的中年人從袖中掏出一張長安錢莊的存單來,隨手就甩在程公子臉上。
“那院子現在是我買了。”
“你!”
程公子撿起存單,就見上頭是一千兩的金額,身為程家獨子,還是第一次體會被人用錢打臉的滋味兒。
“我不賣!憑什麼你要買,我就賣給你?”
“你說什麼都沒用,這院子我買定了。”
“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強買強賣?你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中年冷笑一聲,將程公子剛才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告訴你,我就是王法,誰有銀子,誰就是大爺。我家裡有的是銀子,有銀子,我就能話事!”
“你你你!你簡直欺人太甚!蔡縣丞,你難道不管嗎?”程公子被自己的話堵回來,當即氣的倒仰,回頭就去找蔡縣丞求助。
蔡縣丞卻悠哉的看著窗外的天空,懶洋洋的道:“等程公子賣宅院卻收不到銀子時,再來衙門鳴冤吧。”
程公子怒極,大吼道:“那宅子是我的,我就不賣!你們這群窮鬼癟三,我非要看你們露宿街頭!你們最好都別走夜路,免得一跤跌死你們!”
儒雅中年卻笑道:“我給你銀子數倍有餘,你不賣也得賣,你若不肯,那最好考量考量結果!勸你也不要走夜路,否則你跌一跤也不會好過。”
中年人說話慢條斯理,頗有耐性,他身邊的冷肅青年卻是扳了扳手指,骨關機發出“咔咔”脆響。
程公子打不過,道理又講不通,若找蔡縣丞做主,深究下去到底還是他理虧,更何況他現在根本摸不清中年人的底細,明知道他是杭州程家的人,竟還敢為這群窮酸出頭,且出手就是怎麼多銀子。
程公子考量再三,只能憤憤然撿起那張存單,怒衝衝往外走去,侍衛們都鬆口氣,也都急忙跟上。
蔡縣丞看著程公子裡去的方向不由冷笑了一聲。回頭與姜老太醫寒暄了幾句,便先帶著人離開了。
門口圍觀的夥計們看了一場大戲,也都心滿意足的散了。
待到屋內只剩下幾人,朱華廷、劉老爹和姜太醫都齊齊的給中年人行禮:“多謝先生搭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