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寧真的不知自己與朱彥嵐有什麼好談的,尤其是朱彥嵐在對朱華廷那般無視之後。
“我還以為五堂哥都忘了我這個人了。”朱攸寧態度冷淡。
朱彥嵐也冷笑了一聲:“我也當九妹妹忘了我是你堂哥了呢。你若是沒有時間談,我就只好找祖父談談了。”
聽他話中有話,加之他今日來的本就蹊蹺,朱攸寧側身一指自己的廂房,“請吧。”
朱彥嵐輕哼一聲,不留神牽動了嘴角傷口,疼的吸了一口氣,又不想跌了自己面子,便強忍著疼面不改色進了廂房。
朱攸寧回頭對朱華廷道:“爹爹別擔心,許是生意上的事呢。”
朱華廷無奈的點點頭。女兒在外頭為了這個家東拼西殺的,可他這個做父親的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朱攸寧讓百靈去沏茶,就和畫眉一起進了屋。
朱彥嵐正揹著手站在地當間兒,將她的廂房打量了一遍:內外兩間屋,外間地上放著一張大畫案,上頭放著個白瓷筆筒,裡頭亂七八糟插著幾根毛筆,案上還放著幾張練過的大字,寫的只能算作工整。
貼牆放著個博古架,上頭只有幾本書,顯得空空蕩蕩。
也只有兩把鋪著厚實坐褥的紅木圈椅看起來還像個樣兒。
“你就住這種地方?”
“依靠自己得來的,就算是結廬而居我也舒坦。”
朱攸寧靠著畫案,隨手翻著桌上的《千字文》,“五堂哥有什麼話請講吧。”
百靈這時端茶進來,將茶碗擺好就看向朱攸寧,見她擺了下手,就和畫眉一同退下了。
朱彥嵐道:“我也不與你兜圈子了,我今兒從菜市口回來,先是被人偷了錢袋子,小廝追過去的時候,我就被人套了個大籮筐,拉扯到一個無人的巷子拳打腳踢了一頓。”
朱攸寧只安靜的聽著,面上並無表情,心裡卻是一陣好笑。到底是誰做了這個好事啊?
“他們套籮筐打我,估摸著以為我被打的昏了頭,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中間看到了,打我的那個人穿了條深藍色的褲子,黑色的布鞋,襪子上還沾了幾點紅,估摸應該是硃砂染的。我今兒早上出門時,見到了這個人。”
朱攸寧挑眉。
朱彥嵐諷刺一笑:“那個人是李拓北身邊的扣肉。是扣肉打的我。”
朱攸寧這下子真的有些驚訝了,扣肉好端端的,怎會去打朱彥嵐?李拓北吩咐的?
仔細想想,這還真有點像李拓北能做出的事……
“驚訝?我也驚訝,我與扣肉無冤無仇的,他做什麼要打我?後來我一想也就明白了。他能動手,且還有人先引走了我的隨從,必定是蓄謀已久的,我沒開罪他,也沒開罪過他主子,但我那天在李洛李公子跟前說了你的事,還嘲笑過你,李拓北必定是記了仇,才吩咐他的下人來打我。”
朱攸寧道:“這事無憑無據的,你這麼說,我且就這麼聽吧。誰打你你找誰去,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不找別人,我就找你!”
朱彥嵐站起身,激動的道,“若不是為了你,李拓北也不會吩咐人打我,我自然是要找你要個說法的!你我素來不和,說不定還是你背後指使李拓北,他才會命人打我呢!你今日若不給我個說法,我就只好將此事告訴祖父了!你一個朱家小姐,勾結外人來打自己的堂兄,這事傳開來,相信祖父定然會給我一個交代!”
看著情緒憤慨,臉上還有傷痕和烏青的朱彥嵐,朱攸寧不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