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太爺聽的心頭咯噔一跳,他才剛吩咐下去各家都不要鬧事,這立馬就給他出事?
朱彥鳳也覺這事晦氣,看老太爺面色不好,便呵斥那傳話的小廝。
“怎麼說話呢!一驚一乍的,把話回明白了!”
小廝被朱彥鳳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了,“回老太爺,大少爺,才剛巡按大人派捕快去了東巷子,將馬驛丞給抓了,說是要連夜過審。”
朱老太爺長出了一口氣。不是朱家出事就好。
“知道了,去吧。”朱老太爺擺了擺手。
小廝如蒙大赦,磕了個頭飛一樣的跑了出去。
朱老太爺就道:“看來這又是朝廷里黨派之爭了。與咱們家沒有礙的。”
朱彥鳳虛心求教道:“還請祖父教誨。”
朱老太爺在臨窗的圈椅坐下,翹著二郎腿一手撐頤,悠哉的道:“那馬天瑞是什麼人,你可知道?”
“馬驛丞是錦衣衛的探子。”
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所以馬驛丞平日裡做事才沒有人敢與他爭鋒,大多數人都會賣他一個面子。畢竟錦衣衛這種人,開罪了他們總有千萬種方法弄的人家破人亡,且還能編派出多少種合法的理由來。
朱老太爺道:“那你知道京城裡哪一位最看不上錦衣衛嗎?”
“自然是東廠的人了。”朱彥鳳脫口就回,隨即便了然的點頭,“看來王汝芳與東廠的人是一派的。這的確太遙遠了。並不是咱們能夠攙和的了的。”
話已到此處,朱彥鳳索性趁機問道:“祖父,京城裡可有什麼富貴人家,是姓邵、穆,楊的?”
能與那位走在一起的必定是勳貴,且能與那位一同出行遊玩的,必定不是勳貴人家的世子,就連一同來的姑娘,也一定不是培養了做大用處的姑娘。”
“是,大家族講究甚多,世子忙碌,而做大用處的姑娘要求也嚴格,也不會輕易放出來遊玩。”朱彥鳳心裡對那三位姑娘就有些看不上了。
“據我所知,三十年前平定西北之亂的忠勇侯就姓楊,平遠侯穆老侯爺十八歲時就平了十多個匪窩的事蹟你應該也知道吧,還有另一位姓邵的開國功臣,你自己想想是誰家?”
“姓邵?”朱彥鳳低著頭想了半晌,驚愕的道:“莫非是定國公家?”
朱老太爺便點了點頭,嘆息道:“鳳哥兒,你很聰明,也很優秀,不過你的眼界還是太窄了。富陽不過一個小縣城,你的眼光總是侷限在這周圍的一畝三分地,往後又如何能成大事?這一點,你照比九丫頭就差遠了。有時間,你也好生研究一下九丫頭當日寫的策論。”
朱彥鳳的臉已經漲紅了。
去年的那篇策論,是將他捧上頂峰又摔落谷底的罪魁。
雖然他的策論被魯知府點為第一名,可朱攸寧被點成第二那是什麼鬼原因?
卷面太差,字太爛?
他朱彥鳳與個七歲的小姑娘比試,還是靠認字多寫字工整取勝的,這不是生生的打臉是什麼?
到現在回想起來,他都覺得臉熱!
可朱彥鳳縱有不滿,也不敢在朱老太爺面前表現,雖然尷尬又憤怒的紅著臉,但他依舊恭敬的拱手應道:“是,多謝祖父教誨,孫兒一定會研究的。”
朱老太爺看了看他,便道:“時辰不早,你去歇著吧。”
“是,祖父也早些休息。”朱彥鳳就退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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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攸寧是次日到了長安錢莊,聽方大掌櫃說起來才知道馬驛丞壞了事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