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垂頭喪氣的模樣,就像一隻失落的大狗,朱攸寧覺得這孩子太好玩了,好笑的哄著他道:“好吧,下次我不和北哥搶答了。”
小丫頭認真說著話的時候,長而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的,聲音還說不出的軟糯。
李拓北像是吃了麥芽糖,從心裡往外都覺得甜,忍不住撓了撓後腦勺。
“又不是真的怨你,你還真的當真了?”
“不是啊,我知道北哥沒怨我。”
李拓北突然覺得臉有點熱,端起茶碗灌了一大口,又低著頭擺弄袖口上的線頭,不肯說話了。
朱攸寧見他麥色的面板有些發紅,不免擔憂的問:“北哥,你很熱嗎?”
“不熱啊。”開口有些急,公鴨嗓聽起來略微不忍直視。
“哦。”朱攸寧點點頭,又見他在擺弄袖口的線頭,將那線頭越拽越長纏在了手指上,料子卻因為線頭抽緊而皺了起來,忙出聲制止,“北哥,你別……”
話還沒說完,線頭已經斷了。
皺起的衣料一鬆,崩開了線。
李拓北不在意的丟掉線頭,隨意拍了拍袖子。
朱攸寧無奈的道:“你又不是小孩子,怎麼還學著拆衣服呢?”
看扣肉和醋魚卻毫無反應的模樣,再看他袍角也有一處不知在何處刮的開了線,朱攸寧就覺得有些同情這個少年人。
到底不在親生父母身邊,身邊伺候的也是粗枝大葉的男人,衣服破了都沒人管。
想起除夕那日李拓北問她的那個問題,朱攸寧就心軟了。
叫過畫眉,從她腰間的香袋裡拿出了針線。
“我給你縫上吧。”
“你會?”李拓北懷疑的看著朱攸寧手裡的縫衣針,抱著肩膀往後躲了躲,“你該不是想借機扎我幾下吧?”
“是啊是啊。”朱攸寧翻了個白眼,手上已經利落的紉好針,白皙小手捏著繡花針比劃了兩下,“多戳你幾個血點子,你該不會怕了吧?”
“哪能啊,爺們會怕這個?”李拓北立即坐直身子。
朱攸寧走到他跟前,抓過他的袖子挽起來,將開裂之處對著原來的痕跡摺好,便低頭縫補起來。
李拓北坐在圈椅上抬著手臂,朱攸寧站在他跟前,抓著他的袖子一針一線認真的縫補。
她低著頭,長睫毛在白嫩的小臉蛋上投下了兩個小扇子一樣的陰影,柔順的劉海垂下來,顯得格外乖巧。
再看她的針線,做的雖不算精緻,卻也工工整整。至少縫好了將袖子反過來後,袖口還是平平整整的。
李拓北不自在的甩了甩手,嘿嘿笑道:“那啥,你縫的挺好的。謝謝你啊。回頭我給你買好吃的。”
“好啊。”朱攸寧又蹲下,抓了他開線的袍擺藉著剩餘的線補了兩針,漫不經心的道,“回頭請我吃烤肉好了。”
“這個容易啊!”李拓北低頭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眼神柔和的她自己都未察覺。
“跟你說,我抓雀兒抓魚打野兔可厲害了。而且我烤肉也特好吃,你想吃,我哪天帶你出去玩,咱們帶著點好吃的,再抓點野味回來,找一個有山有水的地兒燒烤,你說怎麼樣?”
朱攸寧都被他說的動心了。
接過畫眉遞來的小剪刀剪短了線頭,起身道:“計劃的倒是不錯,但是得尋個咱們都得閒的時候,縣學裡難道還總沒課?而且我娘最近可能要生產了。要是玩,我也要在她平平安安之後才能安心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