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富陽,熱鬧的像過元宵節,花燈將黑夜照的如同白晝,江邊簡直比廟會還要熱鬧。
這還是富陽縣第一次舉辦如此盛大的歌舞大會,朱攸寧與李拓北一行來到江邊時,江邊早就人頭攢動,摩肩接踵了。
朱攸寧的身高,只能看到前後到處都是人,隱約還能聽見江上傳來交雜在一處的樂聲和歌聲,以及岸上諸多人的議論聲和叫好聲。
“過年都沒這麼熱鬧。”
“對啊。想不到大家都這麼愛看歌舞。哎,你可好生跟緊了,我要是將你丟了,朱伯伯非生吃了我不可!”
“放心吧,我肯定不會亂跑的。”
如此擁擠的環境,她亂跑就太危險了,且不說遇上柺子怎麼辦,就是不留神摔倒了,發生踩踏也不是鬧著玩的。
越是靠近江邊,混雜在一處的歌聲和樂聲就越是分明。
在岸邊看熱鬧的百姓們,都往護欄旁邊擠著,想尋個最佳的位置。
朱攸寧就發現,原來岸邊也並非全無佈置,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花樓自行佈置的彩燈或是用花扎的門樓,而相對位置的江上,則是該花樓表演節目的畫舫。
在飛龍湯、佛跳牆和朱攸寧兩個小廝的開道之下,李拓北護著朱攸寧擠到了煥綵樓所在的位置。
二人撐著堤壩上的護欄往外看。
“你快看,江面上真漂亮!”李拓北讚歎。
“是啊,真好看。”朱攸寧的聲音有一些恍惚。
夜晚的富陽江水呈現出幽深的藍色,江上大大小小的畫舫高挑著各式各樣的花燈,在江面上投映出彩色的光暈,明亮炫目的就像她前世見過的霓虹。
她看到了煥綵樓的畫舫。也看到了不遠處,高挑著“朱”字燈籠的朱家畫舫。
只見甲板上擺著桌椅,朱家的幾位有頭臉的爺們都悠哉的吃著茶,就近觀賞煥綵樓畫舫上的歌舞。
在江上看歌舞,就是有這一點好處。這一家的節目看膩了,還可以划船到下一個畫舫邊去看,就不像岸上人滿為患,走一步都困難。
“朱小九,你看那邊。”
李拓北又指著右側堤壩上被鮮花隔離開一塊空地,空地上立著用竹子編就的鏤空牆面,每一面竹牆的最頂端都挑著燈籠,上書各家花樓妓院的名字,而那空地上還擺著條案和桌椅,坐著的似乎是衙門裡的書吏。
“哎,你說那是做什麼的?”
朱攸寧想了想,有些驚訝的道:“可能是要用來投票的。”
“投票?”
“對啊,那個竹牆立著也不好看,估摸著是要往上面簪花的。前兒我聽人說,官府僱傭了很多人扎紅花來著。”
“對啊,我也聽說了。官府準備這麼久,為何不直接將竹牆直接佈置成花牆再擺開?這麼看著也不好看啊。”
“知縣老爺聰慧,我猜那個竹牆上為各家花樓簪的花,都是要用銀子買的。所得的銀子自然是歸衙門所有了。”
“啊?這樣也行?”李拓北驚訝不已。
“當然行啊,百姓們的熱情這樣高,有喜歡的姑娘,為了支援她,自然捨得使銀子買上一朵花了。
“且不說尋常百姓如何,你看江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樓船,裡面坐著的可都是富陽的有錢人。這些人一擲千金的能力可是有的,當眾買花簪給支援的花魁,也是倍兒有面子的一件事。有錢人使銀子買面子,在正常不過了。”
李拓北被朱攸寧解釋的一愣一愣的。
身旁有人聽見了朱攸寧的話,不由的點頭道:“小姑娘說的有道理。”
“我有親戚認識衙門口裡的人,就是這麼說的。”
……
“好!”這時四周又傳來一陣叫好聲。
朱攸寧定睛往煥綵樓的畫舫看去,就見一個身材窈窕的紅衣女子,正將柔軟的腰肢向後彎去,長長的水袖被她舞成了兩個圓,隨即她猛的起身,又是連續的平轉,舞姿輕盈優美的宛若仙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