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陳陽那小子有女朋友了,等會就過來,來之前我給你爸媽去了電話,他們和你妹妹還有一會就到……”鄒俊高興地說著。
瑤光坐在病床上,偏頭看著窗外的陽光,戰友,親人,她熟悉的人,熟悉的環境全都在,她的世界彷彿從未變過。
手臂上有隱隱的灼痛感,她低頭看,才發現上面纏著的繃帶鬆開了,露出被燒傷的醜陋難看的面板。
“瑤光,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做個修復手術就好了。”鄒俊道。
很快,她的父母帶著妹妹來了,陳陽領了個溫婉可愛的女朋友……
瑤光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切,大家都很高興,都為她醒來歡喜,如此美好的場景在她眼中卻像是隔著鏡子看浮世繪一般,那裡不屬於她。
鄒俊正在討論去那裡慶祝的時候,瑤光忽然道:“你們走吧。”
眾人愣了一下,鄒俊笑著道:“瑤光,你說什麼呢?”
瑤光靜靜地看著他們,道:“陳陽、丁虎、鄒俊,我們四個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你們都死了,就死在我眼前。當然,我也死了。”
“瑤光,是不是腦子糊塗了,照你這麼說,我們死了,你也死了,那伯父伯母和小妞妞呢?”
“他們也死了,”瑤光沉靜地看著這一幕,“他們早就死了,我十二歲的時候,父母和妹妹一起被綁架,然後被撕票,被分屍拋入了密西西比河。我被父親從前的戰友收養,後來加入了特種兵部隊。我會寫信回家,但那是寫給養父和他的女兒的。”
說完這些,她抬頭看著眼前的幻影,眼眶慢慢溼潤,“你們都死了,永遠不可能再出現在我眼前……”
一股股疼痛衝上大腦,瑤光翻身從床上躍到窗戶上,然後朝下一跳……
她在21世紀最親的人全都死了,所以她絕不會沉溺在幻覺中,她只剩最後一個依靠:玉邪!
猛地從夢中清醒過來,瑤光發現自己倒在雪谷中,大雪覆蓋了她的全身,不遠處傳來野獸的嗚咽聲,她掙扎著坐起來,卻發現周圍幾十匹雪狼圍著自己,手腕和腳踝上正留著血,軟軟地垂在地上。
閉了閉眼睛,她又回到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候了……
她張口,想叫賀拔珏的名字,但聲音出口卻變成了嘶叫,一如當初聽到的那樣難聽……
天空忽然奔過了一輛金色的馬車,她認得那個獨角馬,是與賀拔珏初見時他坐的車駕!
玉邪……玉邪……
“啊……啊……”她不能喊出一個完整的字,殘缺的喉嚨只能發出破碎的聲音,但馬車還是停了下來,賀拔珏掀開簾子望出來,卻用極為陌生冷淡的聲音看著她,彷彿看著一個毫無關係的人。
四目相對,瑤光看到了他眼中的冰涼,那不是玉邪,那是之前的賀拔珏,尚未尋找到希望的賀拔珏!
馬車裡的人收回了目光,吩咐駕車的守門離開,瑤光尖叫起來,她不要這樣,不要眼睜睜地看著賀拔珏離開……
玉邪……玉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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