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頂嘴,叫你頂嘴……”
楊間有理由懷疑,楊媽就是單純想打他了,知母莫過子啊。
……
“喵的,江蟬,要不是看在我小時候在你家吃過不少飯的面子上,小小的老子絕對不會幫你!”
此時,楊間熬過老媽的“毒打”,咬著兩根油條,手提豆漿,憤憤不平地朝著江家走去。
躲在紅繩之中的江蟬都快笑抽了,這麼大個人了,還被自己老媽那些雞毛撣子到處跑,想想就想笑。
“到了。”楊間輕聲說道。
江蟬的家就在楊間他們屋子不遠處,沒走幾步就到了。
江蟬從紅繩中緩緩飄了出來,站在自己家門口,心中感慨萬千。
生鏽的鐵門推開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院角槐樹下的月季開得正好,恍惚間又回到了十二歲被綁架那天。
廚房飄來熟悉的煙火氣,蒸騰的熱氣模糊了玻璃窗。
母親佝僂的背影在霧氣裡若隱若現,白髮比記憶中更多了,藍布圍裙上沾著麵粉,正踮腳往吊櫃裡放醃菜罈子。
聽見響聲,江媽從屋中探出頭來。
看清來人的瞬間,她那握著鍋鏟的手愣住了。
下一刻,她向著江蟬,一步一顫地走了過來。
“媽……”
江蟬的喉嚨突然發緊,千言萬語堵在胸口。
陽光穿過廚房的竹簾,在母親眼角的皺紋裡投下細碎的金斑。
江蟬也張開雙臂,想要擁抱這個思念了整整十一年的女人。
兩人觸碰瞬間,錯身而過。
江媽來到楊間面前,望著他的身後,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小楊啊,又來看老婆子我了?怎麼樣,有我家小蟬的訊息了嗎?”
江蟬轉過身,抬手想要觸碰她那滿頭的白髮,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手臂穿透她的身體,心中盪漾著一陣冷冽的寒意。
最終,江蟬的嘴間只能泛起一抹苦笑,“我已經死了……”
他的聲音像被風撕碎的紙片。
兩人在彼此的身體裡穿行,卻永遠觸不到對方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