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折生看著一臉謙虛還得意的金老饕，手護住小姑娘後腦勺說：“金老饕只有饕鬄之角，部分真相，他祖上或者是他無意吃過與饕鬄有關的東西。四凶獸在流放之前曾在人間為禍很長一段時間，人間留有兇獸之物不稀奇。”
靈寰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都快聽不到，“所以，那麼多孩子都是他殺的？”
“擁有饕鬄之物的凡人極其愛口腹之慾，尋常之物是滿足不了他的。世間生靈想要得道必須煉化橫骨再修煉人身，金老饕以身入妖，吞噬凡人血肉，已然非人非妖，誅。”
斗篷很寬大，她看不到一點外面的樣子，同樣也看不見牧折生。
但她趴在他懷中，手下心跳強而有力，如主人一般堅定。
兩顆心，在黑暗中，慢慢合拍。
靈寰偷偷彎了彎眼，其實她一點也不害怕。
“好呀。”
牧折生掀開斗篷一角，小姑娘軟乎乎的臉被悶得紅通通，一雙眼眸亮晶晶帶著笑意看著他，他喉嚨滾動了下，“你說什麼？”
“我......”
“公子！公子出事了！”不語瘋狂朝這邊趕，“出事了公子！”
靈寰扒拉出懷，“相公可沒出事，不語你說錯啦。”
嗯？
不語這才看見公子不是拿著斗篷，趕緊是斗篷裡藏了個小姑娘。
再一看公子鐵青的面色，不語深感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他往後退了幾步，低著頭一口氣說：“公子剛剛吩咐我盯梢的那個小女娃去世了，就在剛剛用飯時候突然死亡。屬下查過了，飯菜沒有毒。”
牧折生按下一種想揍不語的心情，指指一方，“在那裡。”
不語不解，“哪裡？”
正好不言混入人群，一手石子讓臺上同樣入迷的小廝小腿不穩，直直將金老饕撲倒。
即將出過的炒飯同樣散落一地。
洶湧的陰魂忽然靜止了，一半渾渾噩噩進了金老饕鍋裡，一半還有竟然掙扎逃脫往一個方位。
這一翻，不少人當即清醒，臺下的推搡、抱怨、吵鬧、小孩的哭嚎，臺上問責、告罪等等，一時間好不熱鬧。
但這也與他們無關了。
四人飛快跟上陰魂，明明大白日，那些恢復神智的陰魂竟然都不躲藏一下，拼著魂飛魄散也要往前趕。
人力比不得鬼力，此刻又是在鹿泉美食節，若驅使役鬼指不定能鬧得滿城風雨，四人緊趕慢趕也算只比陰魂晚到一會兒。
但就是這一會兒，陰魂們團團圍住。陰沉沉、黑漆漆、聚集在一起就像一團看不清的霧氣一樣，靈寰壓根沒看見陰魂們圍著個什麼在打轉。
只聽得鬼言鬼語刺破耳膜的發響，硬是將這一小方天地快充斥成鬼蜮了。
“這地方、呼、有點、有點眼熟哇。”靈寰呼哧呼哧喘氣，牧折生拍著她背給她順氣，提點道：“死而復生。”
“那個小孩？”她再次看過去，倒是有點像，不過門庭開啟，桌椅橫倒，一副被洗劫的模樣。
靈寰眼中是熙熙攘攘陰魂，但在牧折生眼中只有一個人。
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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