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不語看了眼對方，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不可相信的神色。
他們跟隨公子走南闖北好些年，漸漸也看見不少死而復生之事，只不過全是假死之態。
假死者很難從外表上與真死者區別開來，而假死者若及時施救，則復甦的可能性極大。若緩緩行事，延誤時機，那麼就易“弄假成真”。
可死了好幾日的，屍斑都長出來的人，復生了？
幾人沒了動靜，正好小院外好一陣噼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偶爾還有好些石頭、雞頭、血之類的往院子裡丟。
小院被打理得很好，正堂外是菜園，一條小小的路供人行走，走兩步就是大門。不過此刻院子裡一片狼藉，一直延伸到大門。
牧折生四人站在正堂一側，透過窗子看裡面，見他們走出來忙躲在草垛後面。
女子尖銳的聲音瘋狂大喊：“你們有完沒完，我兒子是活生生的人，這麼大的太陽他都不怕，你們想幹什麼！”
仗著隔著一堵牆，外面的人彷彿有了不怕‘妖怪’的底氣，也同樣扯著嗓子說：“誰知道醒過來的是不是你兒子！”
“就是！萬一是個妖怪......”
“那個妖怪說不定吃人吃多了，找個了皮囊穿上去！”
靈寰恨不得翻個白眼，“這人話本子看多了？以為誰都是畫皮？”
女子差點被砸到，發瘋大吼：“他就是我兒子，你們想殺人不成？！都給我滾！滾！”
“顧大娘，你好好想想，這鹿泉還有縣丞大人在。”
死而復生，何其驚悚，悄無聲息還好，偏生是下葬這日，顧大娘家找了左鄰右舍幫忙搭把手。
青天白日的棺材哐哐作響，顧大娘不顧所有人勸阻把棺材開啟，那孩子在所有人目光下坐了起來。
這下可好，滿城風雨。
既然滿城風雨，那掌管此地的人就不可能不聞不問。
顧大娘和丈夫顯然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不然也不會緊鎖大門收拾東西了。
門外的人也不敢逼得太緊，萬一真是個妖怪，壞了人家的好事到頭來找自己報復怎麼辦？
索性三三兩兩散了，不過還是偷偷摸摸的瞧。
小孩走了出去，拉了拉顧大娘的手，“娘，我們要去哪兒？”
顧大娘緊緊抱住兒子，泣不成聲。
男子揹著重重的包袱從屋子裡走出來，一手款了一個放在木車上，沉默拉起韁繩，“走吧。”
顧大娘抹掉眼淚，小孩噠噠跑去牆角摘下一朵花，“娘，花花會說話。”
顧大娘接過小黃花，哭著笑，“乖崽，花花不會說話。”
“花花會說話，崽崽想爹爹了，花花就把崽崽帶回來了。”
顧大娘一把捂住兒子的嘴，驚恐萬分，“兒啊，這話不許說了，知道嗎？不許說！”
小孩被嚇著了，噠噠抱住男子的腿，“爹爹，怕怕。”
男人將兒子抱起來，摸了摸兒子喉嚨，“莫怕，有爹爹在，爹爹帶你去個新地方。”
靈寰目送他們離開，正好看見小孩後頸。“相公，那孩子脖子後面沒有東西。”
死而復生的人可稀奇了，不言不語可謂是全程盯著看，自然沒漏過脖子。
“靈寰小姐，是沒東西。”
“不是，我見過他，他脖子後面有個畫，”靈寰比劃道：“一團黑漆漆的，我也沒看清是什麼。”
“烙印在魂魄上的東西，非人力能達。”牧折生說：“如果此事為大妖所為，那個東西就是它打下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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