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寰詫異望過去，先前她可是見識過陰司緝魂的能力，鬼道一開，陰魂莫不四散。
可這次......
只見牧折生面上毫不意外，“太多了，陰司懶得帶走。”
還能這樣？
還有這樣？
“這麼多鬼魂耶，陰司就視而不見了？”她望著那條慢慢消失的小路氣鼓鼓說：“它們這麼消極怠工，酆都大帝知道不？”
“陰司只負責生死簿上已死之人的魂魄，枉死之人是要先送去度朔山渡完陰壽方能入十殿接受審判。”牧折生說：“簡單點來說就是陰司嫌陰魂太多麻煩，看看過後就走了。”
陽壽未盡便夭折的人餘下壽命會轉為陰壽，將其渡完，便有陰司前來牽引。
而陽壽未盡的陰魂，或人為或意外，有的透過各種方法走鬼修放棄投胎，有的如同他們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死了，想要靠近活人。時間長了，陰氣被消磨，記憶模糊。
縱然不死不亂跑撐到陰司前來拿人，也會因為失去記憶無法訴說冤屈，得不到補償的輪迴。
靈寰曾聽聞海上有一座度朔山，是鬼門關所在地，但沒想到陰壽未盡之人竟然要先入度朔山，方能進鬼門關。
“相公你等等，我先問問它們，萬一它們還記得些什麼呢？”
牧折生作了個請的手勢，靈寰沒膽走上去，努力清清嗓子後扯著喉嚨大喊：
“你~們~想~要~做~什~麼~~~”
她這一嗓子倒是鎮壓全場，乾嚎打滾的小鬼們也不哭了，刷拉拉望向她。
那黑漆漆的大眼睛，一雙兩雙三雙的，猛然一樣瞅過去能讓人汗毛倒立。
“嗬！”靈寰被嚇得一口氣倒憋回去，使勁打嗝之餘緊緊抱住牧折生腰身，“相、相公走、了、了沒？”
牧折生能感受到身後之人在發抖，他竟有些好笑，一開口彷彿都帶出些許笑意，“你覺得我能看見？”
“哦，也對......”
靈寰慢慢睜開眼，只見對面迷霧重重，什麼也沒有了。“跑？嗝......跑了？”
牧折生努力沉住臉嗯了下，“陰司都帶不走的麻煩，被你一嗓子嚇跑了。”
“才不是呢！”靈寰漲紅臉反駁，又驚喜摸摸喉嚨，“我不打嗝了？”
此刻她正對著牧折生，也沒有看見身後那鬼蜮慢慢擴大，彷彿有生命般向他們蔓延而來。
牧折生一袖將人攬住，反手千秋劍在手。
四下一片黑暗，雪白劍光是唯一的光源，劍鋒裹挾著萬鈞之力破開迷霧。
“跑！”
秋日多雨，白間都還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到了傍晚烏雲密佈，轉眼間風起雲湧。
這場秋雨來得猝不及防，忽然就打亂了路人的腳步，使得原本三三兩兩酒肆瓦樓中坐滿了避雨的人。
街道中急匆匆奔跑避雨的人不在少數，他們混在其中也不覺得詫異。
凌冽寒風交雜細雨打在了窗簷，隱約能聽見遠方若有若無的電閃雷鳴。酒博士手腳麻利合上窗戶，又利落招呼前來避雨的人。
靈寰正撈起裙襬擰水，牧折生鐵青臉將她手拍下。
於屬實太大，兩人慌不擇路選了個避雨的地方，走進來才發覺是個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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