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折生失笑,坐下道:“你的眼睛不一般,凡人縱然可見鬼神,也只是在誕生於世間五六年間,過了便再也不見。”他拇指拂過靈寰左眼,靈寰一驚,鴉羽長睫抖動掃過他指腹。
“你的眼睛能勘破鬼神,勘破一切虛妄,這已不是凡間能有之物了。韓思仙官也是飛昇為仙之人,想必能知道你眼睛的一些事。”
“為什麼要知道呢?”靈寰仰起頭乖乖的發問:“像以前一樣,我幫你見鬼神,你斬妖除魔不好嗎?”
牧折生深邃清冷的眼睛望著她,“不好,靈寰,你的一生不能如此。”
“可我很高興啊,和相公在一起的日子比我在靈山上快活多了,胡姐姐說人生在世快活就好,管其它作甚?”靈寰拇指食指捏起牧折生一角衣袖弱弱說:“人常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既在靈山嫁給了我,就得聽我的話。”
不言不語和一隻黑兔子趴在門縫處聽牆根,只聞得裡面一聲爆呵:
“這世上只有女嫁男,沒有男嫁女!要聽也是你聽我的!”
女子笑嘻嘻說:“只要相公不丟下我,我就聽相公的。”
“什麼相公?公子!再喚錯就扣錢!”
靈寰也學會耍無賴了,“扣吧扣吧,反正我吃相公喝相公的。”
“你懂不懂什麼是成親?我們一無父母之命二無媒妁之言,就不叫成親!”
不言扶住不語的下巴,兩人相視輕手輕腳走出老遠才說:“公子什麼時候看中禮法了?他不是一直對這些嗤之以鼻?”
不言憋笑,“急得。”
房門哐噹一聲被拉開,牧折生扶額,他大約是瘋魔了,竟然和一個小姑娘跳腳吵架。
不言走上前也不敢觸黴頭,乾脆不說話。
“收拾一下,走。”
不言驚訝,“是出城嗎?”
牧折生冷哼,“怎麼,你們改聽一個小丫頭的話了?我什麼時候說出城了?”
“吵不過我......唔唔唔!”
白吳思被不語眼疾手快捏住嘴,牧折生殺人目光一晃而過,走過去的時候丟了句:“今日我想吃紅燒兔子頭,要黑兔子。”
去了皮,黑兔子灰兔子白兔子又有什麼區別?
白吳思禁聲,恨不得鑽不語懷裡去瑟瑟發抖。
最後靈寰還是沒說服牧折生出城,她每次早點,快到中午餓得幾乎頭昏眼花又賭氣不肯下去。直到不言幾次三番來請才板著一張臉下樓,不過在聞到若有若無令人口齒生津的麻辣味腳步輕快了幾分。
和什麼過不去都行,可別和吃的過不去啊!
接頭比美大賽顯然越過了昨夜月娘走錯房間這個訊息,成為新一輪談資。也不用他們再去打聽之類的,只需豎起耳朵便能聽到許多訊息。
比如今日脂粉鋪首飾店幾乎被洗劫一空,幫人修臉的娘子們更是請都請不到。
比如據說這比美是月娘使人做的,會選大賽的獲獎者一度春宵。
顯然第二條更得人所愛,酒談之間擠眉弄眼一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模樣,將那月娘的模樣誇得天上僅有地下絕無。
誇得靈寰手蠢蠢欲動想弄點鍋灰抹他臉上。
只不過有賊心沒賊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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