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有風入庭院,深深幾許燭燈。
靈寰哭得眼淚一大把看不清眼前人,抽抽搭搭說自個嚇得腳都軟了,站不起來要人抱抱。
風捲起羽氅,牧折生默默伸出手,只見手掌寬厚有力,手指修長,指節與掌心帶些許著薄繭,那是一雙握劍的手。
他勉為其難道:“只准牽袖子。”
靈寰破涕為笑,拉住那決衣袖,黑暗中一躍蹦起!
噗——
有人被壓得一口鮮血噴出——
日升月落,此消彼長已是又一天。
窗外風雨初歇,樹葉重重的墜了下來,被雨水浸得脈絡潤澤分明,在晨光中透出清潤的蒼翠。
靈寰幫不上什麼忙,在一旁安安靜靜看著不言不語為牧折生包紮傷口,端著一盆盆紅色血水之後,抱著兔子跑出去哭。
白吳思不說話,像一隻真正的兔子任由眼淚打溼背毛。
在對付嬌娘的時候,嬌娘以屋中所有她換取的凡人東西為要挾,按牧折生之前決計不會放在眼裡。
至少不言不語跟了他這麼久,公子是雖為除妖,但從不受人要挾的性格。
可那天竟然收了手,只為取得百草的鮫人之音。
而就在一收手的時候,埋伏在花海里的妖一擁而上,帶毒殺招招招取人性命。雖然最後逃離花海,將嬌娘所在地付之一炬,可毒液一直留在牧折生體內依附傷口上,極難恢復。
昨夜加之一動手,傷口崩裂......
不語將藥端入房,“公子,這是靈寰小姐熬得。”
牧折生接過碗一飲而盡,有些亂的鬢髮加之依靠床欄,竟發顯得幾分脆弱。“還躲在外面?”
不語不動聲色瞥了眼半開的窗戶,以及窗外急忙躲閃的裙角,恨不得大喊三聲: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心機公子!
可他不敢,只得點頭道:“是的,靈寰小姐把兔子毛都哭溼了。”
“她還有怕的時候?”他見人不上當,也收了不經風雨的臉色,“合窗。”
“是,”不語合上門窗詢問:“公子,是否需要做準備?”
“什麼準備?”
“讓靈寰小姐回靈山。”不言老實答道。
“回去才是危險,棋盤被擺好,下棋的人遇見不聽話的棋子,會毀滅。”他目光輕柔而遙遠,直叫人夢入神機,不知經年。
不語問:“公子有何打算?”
“老頭子不著調,但他有句話沒說錯,世間只有一個鬼王,那個王,不向鬼。”他理理袖袍一派安之若素,“仙家會出手帶走一個不會成鬼王的女鬼?”
不語太不明白了,“既有仙君入凡,公子何不將世間有一年輕人在收集七情六慾之事告之?”
是的,七情六慾
自宛城之後,牧折生才明白髮現那個到處出現的年輕人是在收集七情六慾,因為宛城嬌娘與女子交易中要的最多的就是情。
這世間從上三十三重天下至十八層地獄,只有那高高在上的仙人才屏七情退六慾。從山野精怪到魑魅魍魎都會有七情六慾,而現在有人能控制妖鬼為其收羅這些誰都有的東西......
“你難道會為了腳下螻蟻之間的爭奪,而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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