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大約是百草要拉拽丹青走，丹青拉著大掌櫃不放非要和雀屏贖身，一干的鄉紳商客們故意糾纏百草。
種種之下，書生猝不及防被拉得一個踉蹌，袖子攏的厚厚一沓子銀票散落，惹得大堂上的人差點瘋了。
當下好一陣瘋搶，丹青和百草被擠在正中間，人群中百草不小心被擠倒，眼看被人擠倒踩於腳下時候，丹青將她護住了。
錦屏樓發生踩踏哄搶，不知多少客人逃了賬，砸翻物什等等。大掌櫃氣得讓人狠狠揍了丹青一頓，百草為了護住丹青把所有銀子都賠出去，可大掌櫃早就懷恨在心哪兒那麼容易放過她？
就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時候，百草拔下簪子劃破自己的臉。
血滴滴答答落一地。
眾人被唬住不敢動手了，就見那美貌女子似笑似哭的望著書生。
“相公，雖說每個人選擇都不一樣。可在深淵的時候，都會有人希望拉自己一把。”靈寰飛快丟下這句話跑下樓扶住百草，大掌櫃就要上前說什麼，一回頭被黑臉壯漢攔住。
不語捏了捏咯吱作響的拳頭：“大掌櫃，得饒人處且饒人。”
牧折生想起她丟下那句話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恍惚。
“這是鬼叔叔要我記住的，讓我在面對選擇的時候永遠不要忘記的。”
“靈寰，你就是太心軟了，路就不好走。”他輕嘆一聲，可惜無人聽聞。
丹青被大掌櫃率人打得遍體鱗傷昏迷在地，百草半邊臉都是鮮血拼命想要扶起他，可終究體力有別，百草一次次想要拉起丹青，一次次摔倒在地。
“風姑娘，”靈寰搭手，在百草耳邊輕輕說：“百草，是我。”
百草驚駭回頭，眼中懼怕一覽無遺。
靈寰帶著她扶起丹青，“走，去醫館！”
牧折生對不語示意，不語將丹青扛起往外走，好在送百草來的馬車還沒走，不然靈寰真不知怎麼開口借車了。
醫館大夫說丹青只是皮肉傷，就是腦袋被磕了一下，看醒後是什麼狀態就知道了。
而百草徹底毀容，即便修復也會留疤，如此美人實在可惜。
不語趕車，小小的車廂裡丹青縱然昏迷也是喊著雀屏的名字。
水滴在丹青臉上，靈寰嘆氣，“大夫說了，你的傷口不能碰水，也不能哭。”
百草半張臉被包裹住，獨留出一隻眼和一張嘴。她緊握著丹青的手，“碰不碰水都會有疤，無所謂了。”
靈寰不懂，“你找嬌娘不就是想要這張美人臉，怎麼有不在乎了？”
百草這才去看靈寰，停頓了許久才苦笑說：“我本是為了更好站在他面前，現在他不在意，我還怕什麼？”
靈寰詫異，“可丹青以前根本看不見你，嬌娘給了你美人臉，是不是從你身上拿走了什麼？”
“你是不會明白的。”百草說。
靈寰問：“你不說我就不會明白。”
百草反問：“你有所愛之人嗎？”
靈寰點頭，“有。”
“那個人，你追逐不了的。”百草忽然說：“當你明白我這句話的時候，就會知道我為何這麼做了。”
百草不肯說出嬌娘的位置，靈寰也不想去逼問，她指揮不語去自個租的地方落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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