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妤一時半會兒還是不上話來，但與那雙純真的眼睛對視著，她又必須得想出一些應對之詞來。
“我沒有……沒有喜歡你爸爸，也沒有……”
“那你剛才為什麼老是盯著我爸爸看？”
“……”
“我哥哥，我們幼兒園有一個剛轉來的男孩兒老是盯著我看，他只看我又不看別人，就是喜歡我。”
“……”
林婉妤再次無言以對。
她必須得承認，也許是心中的感情太清晰，所以她在看慕紹庭的時候總跟看其他人不一樣，就算已經盡力剋制，但只要慕紹庭在場，她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身上沒法往別處轉移。
她以為自己已經掩藏得很好了，但是沒想到會被寧寧一眼識破。
她能什麼？否認嗎？誰信呢？
她再次下意識的望向慕紹庭……
卻發現，慕紹庭根本就沒在看她，因為剛才寧寧那句話的資訊量有些大，慕紹庭已經迫不及待的關心起自己女兒的感情來了。
幼兒園有剛轉來的男孩兒，還老是在盯著寧寧看？
這事兒，為什麼安安沒，寧寧也沒？
現在的孩子啊！才上個幼兒園也太不讓人省心了，慕紹庭決定有空一定要去幼兒園找園長好好聊聊才行。
他心中顧慮著這事兒都來不及，所以林婉妤是否在盯著他看已經退居到次要位置了，他根本就沒看到林婉妤求助的目光。
可是，寧寧卻依然不依不饒的，繼續道：“阿姨……老師了，自己做的事情要勇敢承認才是好孩子，你喜歡我爸爸又沒有錯……嗯，只要你不想跟我爸爸結婚就是沒有錯的，我不會怪你的……”
林婉妤剛才還只是懵逼，這下子徹底傻逼了。
這……這話，簡直就是哲理啊！
翻譯過來應該就是，喜歡一個人本身就沒有錯的，只要不要妄想那些不屬於自己的，就是沒有錯的。
而且，自己做過的事情要主動勇敢的承認！
林婉妤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全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個孩子給教育了，並且還完全無言反駁。
她沉默的吸氣再吐氣，如此迴圈，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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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沒法冷靜下來。
她原本還只是憤怒，現在全都變成了憤恨，就像是她曾經找江清淺過的那些趾高氣揚的話全都被還回來了，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本剛剛有所緩和的氣氛，因為寧寧的三言兩語再次冷了下來，就這樣安靜著，沉默著，所有人都在等著林婉妤句話。
無論句什麼都好，哪怕承認，哪怕否認……
然而，林婉妤卻久久也沒有反應，總是一次次的勸自己放下，不屬於自己的再怎麼強求也沒有用，直到這一刻，那滿腔無處發洩的恨意在心裡叫囂著，她才終於看清自己的內心。
她放不下。
或者，從凌菲死在她手上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註定深陷在這個死局裡，即使她真的想放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愛不得，大概就只有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