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死盯著府衙門口緊閉的大門,內心底跟灌了鉛似得沉的墮坑落塹。忽然,左肩膀被人輕輕一拍。
她扭過頭問許佑德道:“做什麼?”
許佑德一連莫名其妙:“什麼做什麼?”
沈睿:“?”
她更是莫名其妙:“不是你拍我肩膀的嗎?”
許佑德:“我拍你肩膀做什麼?”
沈睿看他一副奇怪模樣,好像還真不像是裝的,便又側了側臉,問鄒胥之:“那是你拍的我?”
鄒胥之好容易熬到了許佑德給他解開穴道,此刻渾身酸脹無比,不過好歹沒有冒失地發飆,而是氣壓沉沉得繼續充當一塊沒什麼存在感的木頭。
他道:“我剛剛在想事情。”
沈睿:“所以?”
鄒胥之:“所以我沒空拍你肩膀。”
沈睿:“......”
不是許佑德,也不是鄒胥之,莫非她被鬼拍肩了不成?可這大白天的,也沒哪個找死的小鬼有這般膽量跑出地府曬太陽呀。
沈睿搖了搖頭,兀自扭過臉去看著大門思量。而後,右肩膀又被人輕輕一拍。
她心裡有了驚覺,察覺到肩膀異樣的同一時候便立刻地出手擒拿,卻被撲了個空。
要麼是高手,要麼就真是小鬼。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輕笑,就像是貼著耳廓把聲音倒灌進去似得。
沈睿一聽,揉了揉額角開口了:“小楂!你這麼裝神弄鬼做什麼?”
小楂小小的身影一下便出現在了小巷口三人的面前,她換了一身嫩黃簇新的衣裳,臉蛋洗得白白淨淨,後腦勺扎著一根粗壯的馬尾辮,看上去既利落又可愛。
女孩還是要找個能疼人的,這才能把潛藏十萬八千里的魅力給挖掘出來。
沈睿雖然先埋怨了一句,可瞧見小楂這模樣,再多的惡話也說不出來了,笑嘻嘻湊上前去捏了捏她的鼻子,由衷讚歎:“漂亮!”
小楂略有靦腆,眸子裡卻是盛不住的得意:“是主子帶我去買的。”
一聽到主子這詞兒,沈睿便想起要事來了:“陽伯公讓你來找我們的?”
小楂:“是,馬車已經租好了,行囊包袱也在碼頭上挪完了。可白白等了好些時候都沒瞧著你們過來,主子就讓我來尋一尋你。”
沈睿聽言,哀嘆了一聲,本還想著今天能出杭州城呢,不想卻是出不了了。
許佑德:“看來陽伯公是等急了,我們先去和陽伯公說一聲吧。”
沈睿:“需要把陽伯公摻和到這件事裡嗎?”
許佑德笑了笑,剛要開口,卻一下被鄒胥之搶了先:“需要,怎麼不需要?人是當初陽伯公拿的,也只有他才是一個突破口,看看這是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睿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老實說,你每次主動開口,我都覺得玄妙。”
鄒胥之沉聲如死潭:“為什麼?”
沈睿:“你應該是那種自私自利到見死不救的一類人,旁人就算死在你面前怕是都拿不到你一個眼神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