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瓊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瞧見你自回來後都沒怎麼休息過,整天把一張小臉板得跟棺材板板似得,看得人實在不舒服。這不,我才說幾句笑話,想著讓你開心一下。”
開心不開心的暫且不論,沈睿覺得自己沒被嚇死已經是祖上積德了。
她扶額,拉著二哥的手,腦袋朝著謝瓊湊過去問道:“那天晚上到底是來了些什麼人?”
謝瓊:“一半是群平民,或者說裝了平民模樣的人。”
沈睿問:“為什麼要裝作平民?”
謝瓊瞪大眼睛指指鼻子:“你問我?”
謝大爺對自己的腦子很有認知,順帶著,連自己的定位也明確得很——他充其量就是個能幹幹雜活的後勤保障人員,兼職充當吉祥物發光發熱。
動腦子的事兒實在不是他的強項,他也從來不會主動去攬這等活計。幫不上忙都還好說,萬一幫了倒忙,豈不是尷尬得丟盡了面子?
沈睿:“......那算了,還有一波人呢?”
謝瓊:“還有一波人是穿著夜行服的蒙面人,什麼都看不清。”
沈睿轉了轉腦子:“那可奇了怪了。”
按照沈睿的構思,這時候應該把之前擒拿住的黑衣人全給移交官府,充作暗通倭寇的罪名來處置,如今這一群平民又是什麼作用?
鄒胥之漠然地跟在了他們幾人的後面,幾步路的功夫,便已經到了陽伯公的房裡。
船艙裡的房間,主要還是舒適為主,稱不上有多少華麗。陽伯公就算是這等身份,也沒有太過拿捏鋪張,屋裡的擺設只一床一桌,那桌還是矮腳桌,不用配周邊配套椅子,直接屈腿箕坐便是。
他們進房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一步,有人比他們早地先佔了一角的位置——傷重的許佑德又不知從哪兒借來的力道,生龍活虎地蹦躂下床,帶著一身悠悠藥草香跑到了人群集會處,準備參與這場深度交流研討大會。
許佑德一抬臉就瞧見到自家小姑娘來了,高興得在蒼白得臉上笑出了一朵小白花。屁股挪了挪,流出了一片小位置。他抬手招呼道:“沈大姑娘,這!來這做!”
沈鏡哼了一身,一陣風似得竄過去,坐到了許佑德空出的位置上。
許佑德一愣,似笑非笑地看著沈鏡道:“二舅兄,我這可是給沈大姑娘留的位置。”
沈鏡很有幾分蠻不講理:“這位置自然誰坐到就是誰的!”
許佑德悠悠輕嘆了一口氣:“可這位置可是記的我的名兒。”
沈鏡:“記得你的名兒,那你叫喚一聲,看看它搭理你嗎?”
許佑德:“舅兄是不是傻了,這是塊地方,又不是你,它怎麼能出聲答應?”
沈鏡:“......”
他察覺到了好像應該有哪裡不對,可是怎麼都琢磨不清到底是哪裡不對,於是轉而向自己妹妹求救:“他是不是在罵我?”
沈睿眼神立刻飄挪了開去,顧左右而言他道:“哎呀,我渴了,你們渴嗎?”
謝瓊很給面子:“我也渴了。”
沈睿:“哥!求倒杯水來!”
沈鏡打小就被妹妹使喚慣了,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應和一聲,趕著站直身子準備當牛做馬。可臨邁步的時候忽然智商上線,嚴肅地警告了自己妹妹道:“你可不能坐這地方。”
沈睿看了看,保證道:“放心,我不坐。”
沈鏡這才安心出門倒水,等他拎著一水壺茶水回房時候,發現自己妹妹果然沒坐到之前那塊地方——但是許佑德也沒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