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鏡那眼淚是落得那叫個真心實意,不光是重逢後的喜極而泣,還有懸著的心臟總算落地的放鬆——他孃的,要是被老爹孃親大哥知道妹妹在自己手裡丟了去,非得要擺上滿屋子的刑具準備把他給好好伺候上!
如今沈睿平安,沈鏡心裡那叫個百感交集,一時間,眼淚是真的流出了眼眶。
沈睿驚了,她二哥雖說有點傻球,但也是頂天立地鋼筋鐵骨的錚錚好漢一枚,人生格言向來奉行的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且深惡這等女子狀的嬌氣行為出現在男人身上。
如今為了她,卻是軟了脾氣滴了金豆,實在是讓人感動。
兄妹兩人都在心裡頭感慨萬千。
沈鏡把妹妹舉著抱了一會兒,又給放下,從上到下仔細打量。只不過打量了一遭,看到妹妹這幅可憐兮兮蓬頭垢面的慘模樣就心頭火起:“許佑德呢!不是和你一道的嗎?怎麼把你給照看成了這幅模樣?”
許佑德應景地吐了一大口血,烏紅的血漬一滴不剩地全給粘在了衣服當口,他先吐了個乾淨,然後擦了擦嘴,抬頭輕笑著問:“什麼模樣?”
活像個隔了舌頭的枉死鬼似得。
沈鏡給驚得,那叫個瞠目結舌。
自己妹妹不過是形象有損,頂多少了幾磅精肉,許佑德怎麼淪落成這樣一副碰一下就立馬能倒地嗝屁的慘狀?
他輕咳一聲,尷尬地轉而挪開了目光,岔開話題道:“這邊風浪大,我們船停不了多少時候。我先帶你們上去。”
沈睿點頭:“哥,你先帶他上去。”尖下巴指了指許佑德。
許佑德癱在船上笑了笑:“還是沈大姑娘心眼好,怕二舅兄直接把我丟在船上不管了,所以讓我先上去。”
沈睿義正言辭地搖了搖頭:“不是,只是覺得你太重了,怕搬到最後搬不動你。”
許佑德笑意僵了僵:“......”
沈鏡:“雖然我很想把你丟下,但我妹妹不肯丟。那就只好先把你給養著了。”
許佑德嘟囔起來:“說得我像只小狗似得。”
沈鏡:“你這模樣也差不了多少了。來吧許大爺!跟我走吧。”說罷,轉身朝著沈睿道,“你在這等著我......”他眼風往一邊帶了帶,忽然整個人都僵直起來,聲音一下提起,露出了宮裡頭才會有的尖細嗓子,“等等,你身邊怎麼還有個孩子?”
而且這個孩子的存在居然剛剛他才察覺到?
沈鏡的臉色變了變。
許佑德半邊身子已經靠在了二舅兄沈鏡的身上,此刻一點也不知道輕重,兀自嘴賤道:“意不意外,驚不驚喜?我和沈大姑娘生的!”
沈睿:“......”
沈鏡雖然性子憨笨,但也不是個傻子,“你亂說一句,我就把你丟河裡餵魚。”
許佑德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舅兄慎重,丟了我你侄女可沒爹了!”
沈鏡:“你侄女是氣球吹大的?怎麼點時間長這麼大了?”
許佑德嘆了口氣:“舅兄的腦子好像也被氣球給吹得大了些嘛,這麼點日子竟然學會轉彎了。”
沈鏡磨牙磨得明目張膽,徑直與自己妹妹說道:“我真不能把他丟河裡餵魚去?”
沈睿捂著臉,顯然很是不好意思:“好哥哥,你大人有大量,看著他受了重傷要死了的份上,趕緊把他給駝到船上去吧。”
沈鏡對著許佑德說道:“我這是看在我妹妹份上!”
許佑德也很自覺,只向沈睿拱了拱手:“那多謝沈大姑娘了。”
沈鏡老媽子似得與妹妹說道:“自己小心點。”
沈睿笑著答:“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