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要死了嗎?
一個京城旱鴨子,卻要死在湍湍江水之中。
這便要結束了嗎?
一雙定下了婚約的男女,卻要遭受一方背叛的怨苦。
何哉?
沈睿閉上了雙眼,等著接受她即將來臨的無盡地獄。
忽然的,背部卻被一股子輕軟的力道藉助,順道一併化解了她身上攜帶著的無可匹敵的墜落蠻力。
小楂笑嘻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哎呀!原來你這麼輕呀!”
沈睿一睜眼,便瞧見了小楂湊近了的稚嫩可愛的面容。
小楂見沈睿已然清醒過來,雖然瞪著一雙迷離的眼,沒有反應過來的模樣,但好歹也是已經安穩著地了。她滿意地點點頭,又把臉給抬起來,朝著上面呼喊:“你準頭挺準的嘛!”
許佑德輕飄飄的聲音傳過來:“那是自然。”
沈睿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許佑德並沒有把她丟進水裡,只是把她給丟在了船上。
可剛剛那雙惡毒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她不自覺地抬頭來看,卻只看進了一雙上勾眼角的桃花美目裡,那人瞧見她的目光朝她看來,還很是風騷地拋了個眉眼,送了場秋波。
沈睿:“......”
她心裡暗道罪過,早看到書裡描寫了鄰人偷斧的故事,自己當初還萬分不屑呢!如今卻在自己身上體現了個正著,當真是聖人箴言。
心裡頭以為著許佑德把她給丟了,所以腦補出的那一段眼神戲,如今想來,應當全是幻想。
沈睿舒心地大大緩了口氣,扭了扭腰骨,都完好無損,也沒什麼傷痛。遂蹦躂著站起身來,朝著上面揮手:“你快下來!”
許佑德臉上保持著得體笑容,身子盪來盪去,驀地,嘴巴里滲出了一道血絲。
沈睿驚了,手掌一下撫上胸口,以己度人,好像吐血的是她。
小楂也驚了,她甚至比沈睿還要驚訝,高舉著小小白白的手臂,指著許佑德驚呼道:“血!流血了!”
沈睿對著許佑德高聲問道:“你沒事吧?傷到哪兒了?”
許佑德卻是閉口不言,卻還是掛著笑容,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蕩著的腳尖,似乎比量了一下距離。可這麼一比量,眉頭卻蹙得更緊了,好像是笑臉上擰巴了一團繩結,端得一副不倫不類的模樣。
“文”字號的水賊不愧是江湖水賊榜排行第一的水賊組織,做事快狠利索,且心思縝密,臨走前放的一把火,足以把所有證據都給毀屍滅跡。
他們耽誤了這些的時間,大火已經漫天,燃燒了半船的殘骸。
沈睿心裡那個急啊,大聲喊道:“你還當身上穿著凝寒避火袍不成?趕緊地給我下來!”
許佑德總算張口了,不過張口還沒出聲,就立馬先噴了一大口血出來。他呸呸呸地先吐了個乾淨,而後總算是強打出了一絲力道,大聲道:“躲開些。”
小楂扭頭對著沈睿說道:“他讓我們躲開些。”
沈睿耳朵又沒聾:“我聽到了。”
小楂嘰嘰喳喳:“二丫,我看你這個僕從好像是受了蠻嚴重的內傷的,但是之前我怎麼沒瞧出來?難道是剛剛被打傷的?”
剛剛被打傷?剛剛連個鳥都沒見到,難不成被空氣給打傷的嗎?
小楂也道:“可是剛剛沒有人哎!難道他自己給了自己一掌?”
沈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