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窩在船底倉裡頭氣喘吁吁。沈睿氣喘得尤其慘烈。
喘得越急,她心裡頭就越疑惑——明明自己是最沒有使上力道的一個,怎麼偏是最累的?
她揣著疑惑回頭一望,一下就找到了原因所在。得,原來許佑德還把她給夾著!
窩著身子趴在地上,也難怪會累。
沈睿拳打腳踢:“放開,放開。”
許佑德好像也反應過來:“哦哦,”他又道,“那我放開了,你自己小心點。”
沈睿不屑,有什麼好小心的?
許佑德猛地一放手。
沈睿和地面捱得幾乎是臉對臉的程度,如此近距離之下,蓋世神功也使不上用場。
何況是沒有蓋世神功的。
沈睿面朝黃土背朝天,吧唧一下,大字型地砸到了地面上,小腿抽抽著瀕死死魚詐屍似得蹬了一下,而後徹底不動彈了。
許佑德驚了,想要上去幫忙,卻不知該如何下手:“怎麼樣,摔到沒有?”
沈睿費力地把右手抬起,四指無力垂下,只留下個小指傲然崛起。
......不用想也明白她心裡頭的悲憤。
小楂也驚訝了:“這,沒事吧。”
沈睿緩了一下,慢慢將兩臂曲起,好似很是勉強地硬是把自己給撐起來了。她漂亮的面容可謂是遭了大難,烏漆麻黑,灰白的灰塵染得眉毛都結了霜。
她好歹把自己身子給正起來了,咳著吐出了兩口白煙,跟漏斗壺噴水似得,“沒事,我沒事。”
許佑德很不厚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睿摸了一把臉,順手極度危險地卡擦了一下指骨。
許佑德:“......”
他好容易把放肆的笑意給憋了回去,抬手在懷裡頭摸摸——那身破爛衣服自身難保,哪能再給他儲藏什麼東西?
許佑德無奈:“沒帕子了擦臉了,要不給你張銀票?好歹是紙呢!”
沈睿言簡意賅:“滾。”
許佑德更無奈了,撩起自己的衣角瞧了瞧,抓著就是暴力一撕。只聽得刷啦一聲,一張粉紅的不規則形狀的帕子就這麼做出來了。
真可憐了許大爺身上那件破爛不堪的衣服,如今早沒了衣裳的半分模樣,充其量就是多了點料子的遮羞布。
他朝著沈睿招手:“大姑娘來,我給你把臉蛋擦擦。”
沈睿:“犯不著。”
許佑德:“不至於吧,如今還在家外頭呢,可不能給我耍小孩子脾氣。”
沈睿是氣急,偏還在那拗上了:“我就耍!”
許佑德:“要不我哄哄你?”
沈睿冷笑:“你哄唄,我能聽得進你的連篇鬼話,我就跟你姓。”
這還真是氣瘋上頭了呀,許佑德無可奈何地摸了摸鼻子,輕聲細語慢慢說道:“甜心蜜餞小可人~奴才來幫您舔淨臉上汙穢~”
說罷身體力行,竟還真的把臉給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