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壓住即將奔潰的羞怯,緊緊捂住了胸口咚咚咚的鼓錘聲音,一把推開了挨在了自己旁邊的身子,還揚了揚了下巴,不甘示弱地說道:“怎麼的,現在知道怕了?我看你剛剛對我動手動腳的,還以為你能正中紅心呢。”
沒想到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只敢在危險的邊緣試探。
許佑德眼裡的輕浮早已消失不見,甚至連目光裡常有的光亮都沒了,他另一隻空閒的手抬起,摸了摸自己的唇,眼神漆黑,深不見底。
沈睿看他無甚動作,便輕輕推了他一把:“傻了不成?快些走了。”
許佑德被這輕輕一推給推得回了神志,步子慢悠悠地開始活動,追上了沈睿的位置。
他看了看她,只笑著,不說話。
沈睿:“你真傻了?”
許佑德沒來由地忽然蹦出了一句:“你比我強。”
沈睿輕輕地呵了一聲,緊著問道:“我哪兒比你強?”
許佑德:“你哪哪都比我強,行動上比我勇敢,決策上比我果斷,甚至連念想都比我良善......”他頓了頓,確是以一種從未有過的低三下四的語氣說道,“就算是隻做了這麼一時的夫妻,就算是這一時的時候是假的,我心裡也是歡喜的......”
沈睿聽著不對了,忙道:“打住,你這話說的,怎麼跟我要拋棄了你似得。”
許佑德:“我可沒這麼說。”
沈睿斜眼乜他,“但你心裡頭怕是這樣想的。”
許佑德不說話了。
沈睿緩聲道:“我們還有婚約在身呢,那婚約雖然是你用手段騙來的,但交換了生辰貼,便都是作數的。只不過現在不是成親的時候,所以我說這是演戲而已。”
她小聲的,卻是很篤定地又接了一句:“我又不是不要你了。”
許佑德似乎被這句話給定了心神,眼裡的風流又顯,嘴欠又開始發作:“是,是,沈大姑娘是個有眼光的,自然不可能棄絕世珍寶如糟粕。”
沈睿:“你這是在誇我還是自誇。”
許佑德:“都有,都有。”
一對新人,並著後頭一堆鍋碗瓢盆奏樂禮儀隊踏進了城隍廟的大門。
沈睿和許佑德在那座金燦燦的城隍相面前站定。
謝小娘是新人的救命恩人,年歲也相當,便自發地擔任起了禮儀引導的儐相司儀。她見全村人都已經在廟裡頭集會齊了,便抬腳上了一個高桌子,大呼著叫到:“安靜,安靜。”
起鬨的聲音總算是緩了緩。
謝小娘卻嫌不夠,依舊叫道:“都給我安靜下來,城隍爺要來了!”
這句話可是真有分量,一下子萬籟俱寂,眾人連呼吸聲似乎都弱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一陣細碎的,小小的雜聲從神像身上傳來,聽著跟上次的聲音極像,好像是衣裳的摩擦聲音。
城隍爺:“開始吧。”
農人們紛紛呼號:“城隍老爺萬歲!城隍老爺萬歲!”
“城隍老爺祝福新人長長久久。”
“多謝城隍老爺顯靈!”
謝小娘顯然的也覺得甚有排面,嗓音比平時高了三分,她號道:“吉時已到,新人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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