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胥之恨恨:“我若是不插手,恩怨就會被刻意地埋葬湮滅,誰來主持公道。”
“那是咱們信念不同了,”謝瓊撇撇嘴,“我相信人道正義,而你卻篤信蒼天不仁。”
鄒胥之:“道不同不相為謀。”
“還不是你先找我搭話的!”
鄒胥之不再開口,徒留下一道消瘦背影,身子蜷縮成團,好像成了個泥土裡的種子。
一旁的書童盡職盡責,出聲拉回了謝瓊不知道飄到哪裡去的神思,“爺,還有兩頁,看完他再睡覺。”
恭敬的話語裡藏著濃濃的威脅,謝瓊無奈,只能向惡勢力低頭。
可最後兩頁聖人言跟天書似的,謝瓊一目十行地看完,又翻來覆去了兩遍,打發走自己的書童之後,趕緊地開了口問道:“你想著要殺誰?”
謝瓊懷疑鄒胥之沒睡,鄒胥之還真的的確沒睡:“說什麼胡話。”
“呵,當我人傻好欺負是嗎?”謝瓊跳腳怒道,“剛剛那書童是我父親的眼線,我這才沒點名說出來,好給你留些顏面。你剛剛這個死人的話題是平白地就問的嗎?你肯定是做了什麼!”
鄒胥之:“隨你怎麼想。”
謝瓊給氣的,一掃而光看書時候的睏倦,精神抖擻起來:“你不說是吧,我去找知非,他定是能查清你做下的事兒。”
鄒胥之一骨碌坐了起來,面上難掩慌張,卻擺出一幅嘲諷面容慌忙掩飾,拿捏起嘲笑的語氣道:“你找那鳳凰蛋有什麼用?”
謝瓊對著他冷笑:“我若是找知非無用,你這麼怕幹什麼?”
“我哪裡怕了?”
“那就繼續睡你的覺,”謝瓊挑眉,毫不留情,“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你!”
謝瓊“砰”得一聲把門關上,鄒胥之緊盯那扇緊閉的門,臉上陰晴不定,好不熱鬧。
沈睿看到的肯定不是螢火蟲,螢火的光是寒的,如今在這夜色裡閃耀著的光亮卻是暖的。可即便是昏黃的暖光,在這麼個幽暗駭人的背景之下,也並沒有讓人生出溫馨之感。
沈鈳率先一步踏出去:“走!”
沈睿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沈鈳走了兩步,卻忽然地把腳步給停頓了下來,舉著火摺子的手微微放下了些,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剛剛把你絆倒的東西在哪。”
沈睿也往後退了兩步,很是迅速地就找到了:“在這,是條細繩子。”
沈鈳:“國子監裡不可能有無用之物。”
沈睿也覺得這繩子貿然出現得怪異,便彎腰準備拾起。哪知道剛一碰到這繩子,便又是一陣砰的細細輕響,“這繩子連著東西!”
沈鈳:“順著繩子找。”
沈睿這回心裡不怕了,用上了繩子做機關,那鐵定的是人為。她藉著光亮再仔仔細細地瞧了瞧周圍的情況,這下又發現了個怪異之處,繩子往前伸展的地方,正是暖光的所在之地。
且那暖光比剛剛瞧著,光亮更足,範圍更大了些。
沈鈳:“有焦味。”
沈睿連忙瞧了一眼火摺子,並沒有火星散落,他們四下也沒什麼亮光。
沈鈳忽然驚道:“不好!”便急匆匆衝著那光亮地趕去,沈睿緊隨其後,到了地便抽了口涼氣:這邊竟被人點了火了,燃燒起了假山岩上一小撮的乾草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