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老爺本來很不屑於望山亭清湯寡水的裝修風格,就連定下的雅間都是一片翠綠,看著都覺得牙酸。可奈何人家名聲在外響亮,林三老爺也只好勉為其難,當一回風流食客。
林四老爺很不解,這不像三哥風格呀,腦袋迷糊地先喝了杯酒,實在憋不住了,開口問道:“三哥今兒是有什麼說法嗎,專門把我拉到這兒來吃酒。”
“哎,就是想著增進一下兄弟感情。”
林四老爺心裡頭慎得慌,“可別,咱們天天在一個家裡頭待著,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有話直說好了。”
林三老爺:“好了好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把你叫出來,就是給你看一樣寶貝。”
林四老爺振作精神:“什麼寶貝。”
“前斷時間我出去會客,路過個小城,城裡有家玉石店,他店裡頭奉了塊翠玉手握,雕成了背錢貔恘樣式,那叫一個栩栩如生。我看著喜歡,便想把這把玩給買下來。不想竟是人家的傳家寶,怎麼說都不肯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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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四老爺聽得入神,急急道:“最後買下來了嗎?”
林三老爺從懷裡掏出塊紅布,一層層地掀開,一抹溫潤的翠色像是溪水似得淌了出來,林四老爺也算是見過市面的,此刻面對這塊玉,也不由地稱讚:“成色真漂亮。”
“你瞧瞧。”林三老爺說著就遞了過去。
林四老爺小心翼翼地握在手裡,了不得,觸手生溫,摸在手裡跟摸女人細腕子似得滑嫩,他心中喜歡,忍不住地又問了一句:“你這是花了多少錢買的?”
“一條人命。”
林四老爺手一抖,差點沒拿穩。他不敢置信地問道:“我沒聽錯吧,一條人命?”
林三老爺略露出了幾分兇狠:“我出萬兩白銀,玉器店家就是不肯賣。沒法子只好把他給打死了,如此一來,這寶貝不就成了無主之物嗎?”
林四老爺震驚道:“為了塊玉,你打死了個人?”
林三老爺把那玉重新給拿到了手裡,舉到他面前細細給他介紹:“看看這翠色,這雕工,哪樣不值一條人命?”
林四老爺眯著眼好好地瞧了瞧,“是個極品,應該也是個寶物,值條人命。”
“這就是了。”
林四老爺心裡有點慌,“人命在你眼裡不值錢,可律法可是逃不開的。你這事兒擺平了嗎?”
總算是說到點子上了,林三老爺裝模作樣地喟嘆一聲:“原先是擺平了的,我答應賠那破落戶多點銀錢。哪知道這短命鬼的老母親貪婪,硬是不要銀錢,要告我的狀子,可不是就為了拿更多錢嗎?”
“也不一定,或許是母子情深。”
林三太爺不屑道:“那家裡頭只剩老太婆一人,哪有什麼母子情深,多要些錢財是正經的。”
“不說老太婆了,”林四太爺急急問道,“那狀子怎麼說得。”
林三太爺道:“在當地沒告的上去,現在那老太婆跑到京城裡來了。”
林四太爺慌了神:“京城,她這是要告御狀!”
林三太爺卻是樂觀,半點不慌地說道:“御狀哪裡是這麼好告的,何況聽說現在皇帝還未繼位,她哪怕真本事通天進了皇宮,怕是也找不到告狀的主子。”
“老三哥,你還是悠著些吧。”
林三老爺最不愛聽這些勸誡,擺出了兄長架勢道:”老四,你幫不幫你三哥。”
林四太爺趕忙表示:“殺人放火的事兒我做不來。”
“想什麼呢,哪個要你殺人放火了,”林四太爺道,“自從咱大哥死後,家裡也只有你和朝中大人們走得近些,不知道狀子這一類的事兒,該去找誰的門路?”
林四老爺想了想,搜刮肚腸還真找到一個熟識:“張天印張大人好像是管這些訴狀的,他坐的是京都府尹的位置。”
“什麼出身?”
“白衣科舉晉升,不過倒是拜了當朝相輔楊君寶做老師。”
林三太爺一聽就樂了,“白衣好,白衣好。白衣愛財,取之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