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鏡噎住了,那目光掃著自己大哥,他的確沒看懂。
沈鈳盡職盡責地開始解說了:“他這招,算是一箭雙鵰。既拿了中毒的解藥,又承了婚約的許諾,且讓我們心甘情願地促使這事兒的水到渠成,心機之深,佈局之妙,我也只能說一句佩服。”
沈鏡:“醫館都在他的名下,他拿個解藥跟拿蘋果似的容易,哪兒叫一箭雙鵰?我看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沈鈳:“你且想想,若是許佑德先佔著那個承諾,要睿兒下嫁與林家,母親會樂意嘛?”
沈鏡:“鐵定的不會。”
沈鈳:“若是睿兒性命垂危,再以下嫁為碼,母親又會做何抉擇?”
沈鏡:“這......”
沈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這就是了。”
沈鏡的心頭忽然慌了,寒氣從尾巴骨朝上挪,直帶著頭皮都發麻。
沈鈳:“此人心機頗深,手段狠辣。我不知他因何看上了睿兒,但若是貿然惹怒於他,怕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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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鈳的眼看得很遠,局立得很大,所以他能跳出去,以最客觀的角度拿到最優的解決方法,哪怕此時此刻不為人所認可。
沈鏡受了大大的打擊,扭頭問自己妹妹道:“你也是這般想的?”
沈睿道:“其實我只是想到一箭雙鵰,倒沒想到這其中有這般多的彎彎繞繞。”
沈鏡把身子往後背一靠,頹然似的長舒了一口氣:“如此一來,確實是沒有更好的解決法子了。”
跑堂的小廝手上端菜,麻溜地把一排色香味俱全地菜餚給在桌上碼得齊整:“嘿,三位客官,您要的菜上齊了。近日間小店裡剛進了批東瀛來的清酒,可還要嘗一嘗?”
竟然是沈鈳先動了嘴:“最近與外貿易很是頻繁。”
小廝陪笑道:“那得是多虧了林記商會,以前他家主要是在咱們境內生意,如今紅火得燒到了海外去了。”
“真是哪兒哪兒都有林記的影子,”沈鏡雖然嘟囔,但早已饞得不行,“行,那來一壺。”
小廝應和了一聲自去拿酒,沈鏡扁了扁嘴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後頭一桌人言:”聽說了嗎,林記商會那個被趕出去的小崽子又回來了。“
”聽說了,當初趕出去的時候可慘了,據說病怏怏的快斷了氣了,當初都以為活不成了,不想竟還能活著回來。”
“當初那對母子可慘了,直接被亂棍給打出了府。當孃的當街跪求好心人請大夫,那大夫還沒到呢,母子兩就被塞進馬車裡送到鄉下去了。當真是風水輪流轉,十幾年過去,林記的幾個老太爺都得上趕著巴結這被自己趕出去的小娃娃呢!”
沈睿皺眉:“當街趕出去?也太過了一些。”
沈鈳也不解,“許是,為了投誠。”
沈睿:“我聽說當年許家是個貪汙的罪名。就算是裝出副模樣給皇帝瞧,也不該這般的沒皮沒臉滿城皆知,不知道論罪不及出嫁女嗎?”
沈鈳:“許家,林家,該是都沒有這般簡單,我們還是隻看到浮在表面上的東西了。”
那一桌人又說道:“聽說林家的人都認可了新迎回來的小主子的身份地位?“
另一人道:“那可不怎麼的,你沒瞧見那小子一回來,海外生意都重新紅火起來。林記商會本來都岌岌可危了,如今可好,直接把難關給度了。”
沈睿忍不住地喲了一聲,“這許佑德這麼本事的嗎?”
聽得妹妹這般疑似褒獎的讚揚,沈鏡眼角一抽,怒道:“你就這麼看上人家了?“
沈睿:”......”
這哪兒跟哪兒啊。
沈睿朝著自己大哥那邊挪了挪,壓低了聲音問道:“哥,你說會不會......許佑德和外朝的人有什麼私交往來。“
沈鈳:“這般做是大忌諱。”
這時候東南沿海倭寇作亂,海外貿易面上封堵,貿易港口基本關閉。如果這時候朝內商戶和外邦人進行秘密貿易,很顯然,那就是犯禁了。
沈鈳瞧見自己妹妹眼珠子轉悠轉悠的不懷好意,就曉得她心中開始打亂七八糟的主意了,不過他也沒制止,只說道:“依法而行,不可憑空捏造,也絕不能誇大其詞。”
“大哥就這般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