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斜了自己女兒一眼:“叫你多想。”
沈睿無辜攤手:“誰讓他們兩個有前科?我實在放心不下。古人都說,兄妹齊心,其利斷金。”
沈鈳涼涼反駁:“古人沒說過。”
上午半天以兄妹間的打鬧結束,午間時候用了膳後,家裡幾個都圍在廳中央的百靈臺四周面吃西瓜,許氏從箱底下翻出一把團扇來打風,邊說著早上的情況:“......許佑德說他身上中了毒,性命如螻蟻似得被人給捏在了手裡。若是我能幫他拿到這毒解藥的一枚藥引子,我與她母親之間的約定就算是兌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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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鏡嚥下了嘴裡脆脆的西瓜囊,首先發問:“他不是說身上的毒家裡人能解嗎,怎麼又得請孃親來幫著解毒了?”
“這事兒我也想問,”沈睿跟著說道,“不過二哥你剛一問出口,我又仔細地想了想——就算是他身上這毒林家人能解,林家人也不一定肯解。”
“什麼意思?”
沈睿撂了瓜皮,用著沾了西瓜黏噠噠汁液的手指嗒嗒地敲著桌板:“你想啊,許佑德為何拼了命地要和林記老太爺作對,不光要家主嫡子之位,還要把親孃計入家譜請入祠堂?說到底做了這般多的事兒,就為了四個字——名正言順。”
許氏從懷裡掏了帕子,嫌棄地捏起女兒的手一根根指頭擦過去:“多大的人了。”
“沒帶帕子嘛。”
沈鈳吃西瓜吃得一派斯文,順便插口道:“不光是名正言順,他還想從林記四房老太爺那幾處拿回林記商會該有的權力,此番正位,亦是爭權。”他慢條斯理地拿帕子擦了擦嘴,又皺眉繼續說道,“只是我不明白這個初衷,為何偏偏一定要是許佑德來接任家主之位?”
這個問題問到了點子上。許家作為許佑德的外家已然敗落,他也已經算是家族流放之人,早已被奪了家主繼承之味,就算是身懷大才,林記商會也該有多種空缺職位供給,不一定是要擔任家主這個位置。
許佑德是個要權的,林家太爺們是不肯放權的,請回來家主當成祖宗,何苦來?
沈睿自言自語地給了個答案:“莫非真的是依禮而行,”說罷把自己都給逗笑了,“一介商賈之劉,還會有這般高的道德約束標準,真當有大業繼承嘞。”
沈鈳瞪了自己口無遮攔的妹妹一眼,訓斥道:“慎言。”
沈睿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好好好,慎言,慎言。”
這問題找不著答案,兄妹倆也就撂在心底裡,暫時不費腦子考慮了。
沈鏡此刻總算是插上了嘴,他問道:“那我們應是不應。”他問的便是許佑德擺脫許氏尋找解藥藥引子的那回事。他眨了眨眼,扭頭看自己有見識的妹妹,只聽她道:“雖然我對許佑德其人沒什麼好感,只是你們都說要守諾,那就守著。哪怕再艱再難,也把這諾給抹平了去。”
沈鏡:“我覺得咱們可以先聽聽是需要那種藥引子......”
談論總算是拉回了正題,沈鈳沉默一陣,惜字如金:“先聽聽。”
許氏眼神飄忽了一陣,道:“許佑德說不是什麼難搞的東西,京城外的龍虎山上就有,半山腰上的鳳凰蜂巢便是他要找的藥引子。”
沈鏡:“聽起來好像是不難。”
沈睿拍了拍手:“的確不難。”
沈鈳多了一重的小心:“既然不難,為何不自己前去,反倒要拜託我們,白白用掉一個承諾?”
“這我倒是能理解,”沈睿接了他大哥的口道,“許佑德自小流放,入了林記商會便是如履薄冰的困難局面,手下的親信勢力應該都沒培養起來,如今為了活命,也只能下血本了。”
沈鏡道:“我還是出門問一下醫館醫師這所謂鳳凰蜂巢的情況吧。過兩天正好要十五了,龍虎山的茗隱廟也正好是該去的日子了。”
因著沈老將軍早年征戰經歷,沈夫人許氏有一個信佛的好習慣,初一十五必到廟裡參拜。而京都外頭的龍虎茗隱廟是方圓百里內香火最甚的寺院,更是貴婦哥兒的親睞去處。
吃過午膳用了西瓜,大太陽頂在當頭,沈鏡苦兮兮攬了個差事,自去街外頭醫館裡打探訊息去,沈鈳沈睿兩個聰明兄妹,坐在了百靈臺前不動彈,自動開啟了頭腦大風暴。
沈睿先嘆了口氣:“大哥,許佑德與林記商會的事兒,我總覺得心裡頭不安定,雖說走向如今都在意料之中,可有些疏漏還是讓我覺得心驚膽戰。”
沈鈳難得認可:“的確。”
沈睿:“等到孃親這個承諾了了,咱們就趕緊跟林記商會撇開關係,眼瞅著國子監和武宗都快要開學了,我們三個也該收拾收拾心思,重新投入聖賢的懷抱之中了。”
沈鈳盯著自己妹妹看了會兒,忽然輕輕地彎了彎嘴角,認可道:“你倒是越來越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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